承恩公的孙女儿,徐妙芸,今天也去赴宴。”
谢令仪掏出一个瓷瓶给她,“你想办法给她吃下去。”
徐妙芸也是这批的采女,她们家世相当,容貌相当,算是劲敌。
谢莫婉愣了一下,“你不是让我今天就除掉她罢?”
谢令仪也愣了,“不然呢。”
“这是我着人配的银砂丹,里面放了极寒的东西,不会要她的命,只是短时间内身体不能受孕,宫中谨慎,断然不会让徐妙芸再参选。”
谢莫婉犹豫了一下,将瓷瓶接过。
“你小心行事,别被人逮住了,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一道去了。”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谢莫婉眼睁睁地看着她戴好幂篱,下车,然后转身上了另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裴照紧随其后。
装神弄鬼地,不知道又在算计谁,谢莫婉烦躁地呵斥车夫快些赶路。
花朝宴上,丝竹袅袅,舞女轻盈的裙摆攒出一朵朵盛开的红莲,乱人心弦,觥筹交错间谢莫婉捧着酒壶,殷殷劝酒。
徐妙芸虽不擅饮,却不想因此得罪谢莫婉,便和几个贵女一道饮了。
谢莫婉在殿外转了一圈儿,入席时见徐妙芸满脸通红,连眼神都迷迷瞪瞪的,便十分自然地将她搀起,“这梨花酿后劲儿最大,我陪徐姐姐出去走走罢,不好扰了殿下的兴致。”
殿内酒香弥漫,不喝都要醉了,而清河公主还在兴头上,正拉着几个郡主拼酒。
徐妙芸收回视线,感激一笑,“有劳妹妹。”
月光皎洁,清风拂面,徐妙芸站在水边,觉着身上的酒气顿时解了不少。
“谢家妹妹见笑了,我酒量实在很浅。”
“不打紧。”
谢莫婉强撑着笑了笑,紧张地手脚冰凉。
“徐姐姐生的美貌,又出身高贵,入宫后定是圣眷优容,到时还望姐姐多多提携。”
徐妙芸羞涩一笑,“谢妹妹吉言,受家族供养,我也盼着能为家族带来荣耀。”
皇后早逝,宫中只有三位皇子,齐王是庶出,生母出身低微,无缘储位。
秦王是嫡出,昔年又极得陛下宠爱,本是储君的不二之选,却偏偏在战场受了重伤,命是捡回来了,但落下终身残疾,自此就深居简出,性情大变,平素连陛下和太后的旨意都不怎么理会。
至于太子,生母是四妃之首,虽然仁厚谦逊,可陛下并不满意,近日更是屡屡下旨申饬,朝野上下都清楚立他为储,也是陛下的无奈之举。
而时隔八年,宫中再次采选,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帝都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世族勋贵都蠢蠢欲动,无不渴求着自家女儿能诞下龙裔,一飞冲天。
徐妙芸是这样想的。
谢莫婉亦如是。
“小心,你背后有蛇!”
谢莫婉忽然惊呼一声,吓地徐妙芸原地跳起来,“哪里,哪里?”
谢莫婉心一横,整个人压在徐妙芸的身上,徐妙芸摇晃了一下,“扑通”一声,两人齐齐落水。
马车一路向西,径直停在了城外的寒山寺。
春棋早早地候在后门,“人都支开了,只有一柱香,您抓紧时间。”
谢令仪略一点头,迅速闪进了寺内。
寒山寺是谢家的家庙,妇人修行大都在西跨院。谢令仪一袭青衣,急速穿梭在各个小院,紧闭的门窗里,女人的尖叫哭泣声不绝于耳。
朱氏究竟被关在哪里,谢令仪皱着眉,高喊了一声,“谢莫欣!”
不远处的月桂树下,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谢令仪拔出匕首,一步步挨了过去,“朱如慧?”
“呜呜呜~~~”
谢令仪拨开荒草丛生的灌木林,蓦地,冒出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你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