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少年接过了邀帖,蹙眉硬声道:「也罢。」
仔细看了看,这帖子上只说了邀请他一人,没有说携带家眷,看来对其馀公侯伯府所下的帖子也是一样。
时彧本想拉着沈栖鸢去见见世面,但转念心忖,沈氏平时目不窥园,别说去参加宴会了,就连让她出去买点儿东西她都再三推脱不情愿,那种人多的场合,只怕她不会去。
「像是鸿门宴。」时彧攥紧了帖子,微垂长目,锐评道。
但既接了帖子,就是拨冗抽空,见缝插针,也要前往,时彧是守约的人,这两日便直接宿在营地里,将京畿大营的军务提前布设,交由秦沣代为主持。
自从那日,买药回来之後,沈栖鸢已经连着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时彧。
波月阁无比清静。
沈栖鸢每每想到自己错买了「壮阳药」,都後悔不迭,懊得恨不得肠子都青了,她怎麽就会错买了那种药呢?
回忆起那日买药的情景,那位药铺老板见她是位年轻的夫人,和颜悦色地迎上来,耐心询问她需要什麽药材,她回答的是:「家主体虚乏力,眼下淤青,恐怕是久劳之症,须以药材进补一二。」
她仔细回忆,认为自己字字句句没有问题。
她不明白为何药铺的老板将她的话曲解成了那样。
而今想来,彼时那老板眉眼堆笑,两眼挂着了然的神色,对她道:「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将贵家主调理妥当,用了我的药,他必然生龙活虎!」
沈栖鸢现在才咂摸过来意思,原来药铺老板说的「生龙活虎」,是那个意思。
错买了那种药,难怪时彧会生气。
天呐。仔细想来,时彧多年征战在外,年纪还这么小,说不定他时至今日都还不曾与女郎有过肌肤之亲,是个乾净纯洁的孩子,他定是觉得自己羞辱了他。
难怪他躲避着波月阁,已连多日不见踪影了。
沈栖鸢也无心拨弄素琴,胸怀惴惴地来到前堂,正遇上管事刘洪在影壁底下开凿水池,说是打算养殖一池子睡莲,时近入夏了,水里添点薄红新翠更相得益彰。
见她破天荒好容易来回前院,刘洪也像见了稀客似的,问道:「沈娘子有何贵干?您只管提,少将军吩咐过,您提的要求,下人们都尽可能满足。」
沈栖鸢无欲无求,除却平日里宅居的喜好,旁的再无什麽了,「这几日不见少将军,敢问将军是一直不曾回伯府麽?」
那个误会若不解释开,沈栖鸢怕自己越憋着,越难受。
刘洪笑道:「将军营地里正忙。太子殿下给将军下了一封邀帖呢,太后娘娘亲自坐筵,今儿晚上,少将军就要去赴宴了。」
原来如此,并不为躲着她。
沈栖鸢略松心口。
*
黄昏时分,琼芳宴设在离宫玉树园,还未开筵已是宾客如织。
玉树园一如其名,此地遍植佳木,碧树葳蕤,琪花瑶草,参差在列。
绕园有一带流水,从中央一分为二,一路向南过群英门,一路向北至饕餮阁,中央凹聚之处砌成人工湖泊,湖中新荷始绿,粉花初发黄蕊,风动一池菡萏香。
荷塘吸引了无数蜻蜓蛱蝶驻足,也引来无数游人观瞻。
直至筵席初开,宾客们方成群结队地陆续走入玉树园深处就座。
时彧来得不早不晚,但他甫一出现,便是宴会上人群焦点,不少公子王孙都打量着这位朝中年金十八岁的新贵,或歆羡慕艳,或嗤之以鼻。<="<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