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麽要教导女儿四书五经,为什麽要像是教导男子一样教导自己的女儿呢?
是因为她觉得她女儿值得,她女儿不弱男子分毫?
可这世道,不容她啊……
男子被同性反驳,他们欣然改错,誉为美谈,被女子反驳,他们勃然大怒,怒骂女子贱婢,言其该安守本分,而不是招惹是非。
什麽是招惹是非呢?
她本以为她的一生都会如此,一边清醒,一边又无法反抗,只能在清醒中绝望。
可她看到了那抹紫。
俊美无俦宛如天人的帝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而後,为她推开了堵死前路的天门。
无人知晓,紫衣帝王同她有过单独相处。
「朕能给你另一条路,另一种人生,但你敢走吗?」
那是一条,稍有不对,便会遭到天下人唾骂的路。
也是一条,有去无回,开了头,便没有回头机会的路。
但那更是一条,布满鲜花充满光明的路。
即便那条路上不但有鲜花,还有荆棘。
她像是於黑夜中看到光明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奔赴光源而去,即便是飞蛾扑火,一去不回。
值得庆幸的是,她踏上这条路後发现,她并不孤独。
无数清醒的女子向她簇拥而来,为她推开荆棘。
被勋贵子弟看上,杀死其丈夫,强抢其回家凌辱,其拼死逃出来,敲响了登闻鼓。
天子亲临,为其主持公道。
群臣皆为其遭遇感到痛心,共情想到自家儿女,紫衣帝王却惊讶出声。
「这都不死,这丢到海上出海,岂不是什麽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了她,那她能带回土豆番薯玉米这种亩产千斤的作物吗?朕想吃点好的。」
吃点好的被忽视,她只听到了亩产千斤这四个字,群臣同她一样,只听到了这四个字,并为之呼吸粗重,满眼满心都写满了想要两个大字。
她为第一个敲响登闻鼓的受害者主持公道,并扶起对方,微笑询问:「你想封侯吗?」
样貌美丽神情坚毅的女人瞪大眼,而後,反问:「女子也能封侯?」
「古有巾帼女将,今有女帝,女子为何不能封侯?」
女人呼吸粗重,而後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重重点头:「我想!」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数年後,她亲自为她挑选精兵护卫,亲自送其离开,并为其送上衷心的祝福。
而她,也不负众望,为她多次出海,先後为其带回了种种海外作物,香料,海外小国朝贡使者,以及金银无数。
她有时候也会患得患失,想着後人会如何评价自己。
也如仍旧在阴暗角落里挥之不去的腐儒们一样,说她牝鸡司晨,指责她是祸国妖孽,对她极尽怨责吗?
好在,这份患得患失,终究会在看到一抹紫色时,重归平静。
不是早就坚定了意志,即便是遗臭万年,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她也一定要走这条路的吗?
待到晚年,她看着自己一手教导长大,像极了自己的女儿,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慈爱。
人开始衰老,身体就会变得身不由己。
她撑着沉疴的病体,目睹女儿继位,目睹其站稳了脚跟,将始终试图拨乱反正,并四处找寻已经被老祖宗贬为庶民的废帝的子嗣血脉,妄图推其上位的虫蟊尽数踩死。
天下大定,她主张的政治方针,由女儿继承,女儿年号为宇,寰宇的宇。
她听着山呼万岁的声音,含笑闭眼,盼着能见到令她记挂了一辈子的紫。
她身体一轻,重新回到最美好的年华,并来到了地下的阴间世界。
历代帝王夹道相迎,高祖太宗亲切地握着她的手,说着好孩子辛苦了的话,父皇被老祖宗们数落得挂不住脸,抄起鞋底开始揍永丰帝。
她放眼望去,看到的唯有欣慰和赞赏,而非指责,她笑着笑着,眼里就带了泪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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