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尘摇头:「江南自禁玄术起,便已隐隐落入江北之下。」
「我听说江北多术士,可是真的?」司遥问。
「是。」山尘继而道,「其中屠山黎氏为首座,此族通阴邪之法,擅蛊虫之流,黎氏之子教养至三岁,便丢於屠山洞与蛇虫鼠蚁为伴,三日後,若能生还证明祖宗认可,可正式入黎氏族谱;若是死了,只道并非天定黎氏之人。」
司遥微惊:「那这屠山岂非人人皆是术法天才?」
山尘微叹:「差不多吧。」
说完他看向司遥:「先前见你浑身是血,可是哪里伤到了?」
司遥反应过来,笑了一下:「那是我的画符咒,并未受伤,多谢关心!」
山尘轻嗯了一下。
「对了,你方才所说的千里香,莫不是用於追踪的?」
「是江湖人常用的一种追踪手段罢了。」山尘随意道。
两人边说边走,司遥沉吟片刻:「等揪出凶手,我想邀九天道人一道将骊山这些老人超度。」
「理应如此!」
「到了。」山尘於一洞口停下。
司遥看着黑黝黝的洞口:「关山与宋娘子现下就在这洞中?」
司遥说着她的脑海中浮现骊山志内那段话:偶见一洞,窥其内,锺林石秀,千奇百怪。
此洞莫不是县志所记之洞?
两人进入洞中,洞道狭窄不堪,洞内漆黑不见五指,山尘从怀中摸出火摺子,点燃之後递给司遥:「我能瞧见。」
司遥神色古怪地接过。
借着火摺子微弱的光芒,山尘的侧脸显得越发完美,挺拔的身影映在石壁上,司遥越看越觉得顺眼。
「你总盯着我瞧做什麽?」
司遥轻笑:「九天道人瞧你根骨不错,想收你为徒,现下仔细瞧来,的确不错,若我也想收你,你是选我还是选他?」
「想当我师傅?」山尘侧过脸看着司遥。
司遥点头,谁知山尘兀自笑了一下:「方才我们已拜了天地,再做师徒,岂不乱了辈分?」
莫不是黎十娘把人教坏了?
司遥复杂地看着山尘:「方才形势所迫,作不得真。」
「这是自然!」
两人行至山洞深处,视线豁然开朗,石壁四周呈雪白之势,洞顶悬挂似利刃般尖锐的钟乳石。
而洞中摆放了一口通体红色的棺椁。
「好重的怨气!」还未行至棺椁旁,司遥便已感知那棺椁的凶煞之气。
「是人皮!」山尘一眼便看出那棺椁上披着的东西。
两人走进棺椁,细看之下,才发现棺椁上当真覆盖了一层血淋淋的新鲜人皮。
司遥忍不住道:「关山是疯了?」
火摺子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欲灭不灭,眼见火苗越来越小,昏黄的光映照在人皮棺椁之上,那股血肉之红竟生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推开看看?」山尘问道。
司遥点头,她将手掌覆盖上棺盖,触手湿滑黏腻,人皮柔软的触感从指腹传来,让她浑身一阵发麻。
她用力推了推,棺盖往下移动了半寸便纹丝不动,她冲山尘道:「搭把手。」
山尘径直将手覆盖在司遥的手背上。
司遥看向他。
「脏!」山尘言简意赅。
司遥沉默。
两人合力将棺盖推到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