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飘起雪花,恰似玉蝶轻舞纷飞。那雪花悠悠飘落,似轻烟袅袅,若薄纱袅袅,给乾坤之间覆上一层朦胧之银装。
肖玉凤因维芳成婚之事,忙碌月余,终是送走诸般宾客,妥置诸般物件,方得闲暇稍作休憩。
此日因雪落纷纷,肖玉凤便令诸子女于各自屋中歇息,这几日无需前往其处行礼问安。
维君闻此兴奋难抑,吃罢午饭便说要休息,将屋里丫鬟都打了,悄然取了些银钱,自后门偷溜而出。自那后门门锁遭损之后,一直未被察觉,维君便将坏锁悬于门上,以作掩人耳目。其决意今日出府后往铁匠铺子重新换副门锁,钥匙仅其一人所有,欲何时溜出皆可。
出了府,她便漫无边际地四处闲游。因着雪花飘洒,路上行人稀少,偶有者亦皆行色匆匆,疾往家奔。维君先寻人打听了铁匠铺子所在,路人指明于街东头,门前有“李氏铁铺”招牌。
待买好铜锁,她又去逛了饰铺子与古玩店,然尔只能瞧瞧罢了,手中银钱不足购买其中任一物品。而后去了小吃街买了诸多零嘴,最后到成衣铺子,比照身量,购了套男装,心满意足归府。
府中诸人皆未察其已离府,唯玉莺四处寻之。玉莺虽仅长维君两岁,性亦俏皮,然心有盘算。她深知自家小姐生性洒脱不羁,稍有疏忽,便易滋事,故每逢她当值,必时刻伴于小姐身侧,不敢离开片刻之机。
是日,玉莺不过如厕须臾,维君竟踪迹全无。玉莺心忧如焚,匆忙寻找,却又不敢声张,唯恐小姐行事未晓,坏了小姐之事,累及己身受罚。寻遍各处,仍不见其影,玉莺忽忆起后门之锁已损,心疑小姐莫不是偷溜出府去了。
念及于此,玉莺暗自叫苦,直呼“小祖宗”,只盼莫被夫人觉,否则小姐必遭惩处,一屋下人亦难脱责罚。遂悄取斗篷与鞋袜,往后门处耳房静候维君,心怀忐忑,唯望小姐早归府来。
两时辰过后,天色渐暗,维君终于自后门悄然潜入。她手落门拴,欲蹭去足底泥污之际,那耳房门忽然打开,维君惊得身形一颤,弹跳而起。待看清是玉莺,方缓了神色,长舒一口气,娇声嗔道:“好姐姐,我本胆小,莫这般吓我,人吓人,恐要吓煞人也。”
玉莺小嘴一撅,忧色尽显,问道:“小姐往何处去了?缘何一人偷溜出府?若遇歹人,该当如何是好?”
维君因偷跑心虚,忙赔笑谄言:“好姐姐,万望莫与家母言说,不然我必受罚。我今日实是去购锁了,姐姐不信,且看此般。”言罢,自腰间取出那铜锁示之。
玉莺接过铜锁,将后门落锁,钥匙放入自己袖袋,而后回,复又问道:“小姐可知,奴婢寻了小姐整整一下午,足足两时辰。两时辰竟只购得一把铜锁?”
维君见瞒不过,往耳房椅中一坐,方道:“还去买了身男装,又逛了几间店铺,买了些吃食,除此再无其他了。”
玉莺轻叹一声,道:“小姐,您乃主子,本不该我等奴婢多嘴相问,只是担忧小姐安危罢了。这外面凶险万分,小姐可忘了上次所救那小爷?皆因救被拐女子,遭人追杀至此。小姐一不会武功,二无遁地之能,三缺那七十二变之术,若遇歹人,可如何是好。”
维君亲昵地搂着玉莺的胳膊,娇声央求道:“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便饶过我这一回吧。还有那玉兰姐姐,可万万不能让她知晓呀,她若知晓了,母亲定然也会知晓的。”
玉莺目光灼灼地盯着维君,缓声道:“奴婢自是不会告知旁人,唯盼小姐往后莫再偷偷溜出府去才好。”言罢,她自柜子里取出藏着的斗篷与鞋袜,递至维君手中。维君朝着玉莺展颜一笑,脆生生道:“果然还是玉莺姐姐最是关心我,既细心又体贴,还这般忠心。”
玉莺摇头苦笑一声,抬手轻柔地替维君拂去头上、身上所落之雪,而后悉心地为她换好鞋袜,又将斗篷稳稳披于其身。二人遂悄悄入了房内,寻来抹布,仔细擦拭鞋上泥垢,复又以水略作冲洗,再用干净布条细细擦拭一番,直至瞧不出半分外出的痕迹来。末了,二人将那抹布与布条顺势丢入火盆之中,这番处置,恰似“毁尸灭迹”一般,任谁也难觉维君曾外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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