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
说的不对,便处处不对。
封麟则一脸淡漠。
他将夏寻谦抱回房间後拿出药膏让夏寻谦抹。
似乎不在意刚刚的插曲。
夏寻谦捏着药,在手掌间摩挲了许久。
封麟观察着床上坐着的夏寻谦。
此刻的夏寻谦脱了外套仅穿着刚刚封麟给的衣裳。
那单薄的料子透的风都能吹着贴着白嫩的肌肤走一遭,料子贴着腰线锁骨也隐隐约约地露出来,偏生少年脑袋还垂着,那颈侧地那颗黑痣莫名让夏寻谦浑身上下沾染着欲色。
瞧着怜人的紧。
封麟眼神落在夏寻谦的脸上,他垂着脑袋有些看不清楚,但那神色与姿态明显就是不安的模样。
「想讲什麽?」封麟俯视着夏寻谦开口问他。
夏寻谦拇指扣着封麟给的药瓶。
「先生可以把我送出去的。」
「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里。」
夏寻谦的话是仔仔细细琢磨後得出的,「先生把我放哪里都可以,只要您能去看我。」
封麟神色严肃了些,「你以为你把薛夫人当主子,她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封麟眼神晦暗难测,「更怕她还是封见珏?」
夏寻谦指尖收紧,他抬眸与封麟对视,两人近在咫尺却又隔了无数条鸿沟,那无声地距离扭曲再扭曲。
碰撞不碰撞都在夏寻谦。
「怕您。」夏寻谦说,「我怕您。」
封麟面色微木纳了一刻。
夏寻谦说的不错,现在的他,已经把夏家乃至整个封家的人都得罪完了。
封麟甚至听见顾家的下人在打听夏寻谦的消息。
没有三爷,夏寻谦在北京城举步维艰。
将人送出去是不可能的,封麟在封家守的便是封家的基业,夏寻谦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顾家现在为了联姻的事情日日有人来催进程,根基浑厚的顾氏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可不是什麽难事。
封麟思绪了片刻再看向夏寻谦的时候,少年的脑袋垂的更下去了些。
封麟锋利的眉敛起。
夏寻谦好像哭了。
夏寻谦的眼泪一直以来都是无声的。
滚烫的泪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似乎是害怕被人发现,夏寻谦转动着指腹掩藏住了。
「夏寻谦,头抬起来。」封麟冷声道。
夏寻谦没动,指腹攥着被褥抓出褶皱。
封麟捏着夏寻谦的下颚抬起夏寻谦的脑袋。
夏寻谦脸颊的泪痕很淡,眼睛泛红,但那架势明显就是自己强忍着止住情绪的模样。
封麟抬手轻抚了抚夏寻谦的眼尾,「哭了?」
「没有。」夏寻谦答的认真。
「真的没有?」
「真的。」夏寻谦说。
封麟望着那水汪汪的泉泊,「怕我不要你?」
夏寻谦面色坚毅,他的话很轻:「先生是没有心的人。」
第49章驯狼
「夏寻谦,我对你不够好吗?」封麟反问他。
夏寻谦泛着殷色的眸与封麟对视,「我与先生隔着天壤悬隔,您认为的好,就是好吗?」
「先生是无心之人。」夏寻谦重复了一遍,绵沉无力的话仿若千斤。
「那你说,有心之人当如何做?」封麟不想去揣测夏寻谦的心思。
索性便问。
夏寻谦指尖紧紧地攥着,话不轻也不重,却字字敲击某人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