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秦书亦说的那样,他跟对方争论了几个小时的弦论,那应该记忆深刻才对,不可能才过两年就忘得一乾二净。
他怀疑秦书亦在编故事,但又想不到对方有什麽说谎的必要。
「我能问问,当时你为什麽弃赛吗?」
秦书亦停顿一秒,声音低了下去:「是不是因为我和你争论的时候,说话太难听,打击到你了?」
怪物对他有种油然而生的厌恶和憎恨,忍不住跟明慈说:「他的眼睛丶眼神很讨厌,声音也很讨厌,明慈不要理他,让他滚得远远的!」
明慈短促地叹了口气,终於停下脚步。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书亦:「你想多了。」
说话一多,喉咙就痛,因此他言简意赅:「首先,我不记得我们之前见过面,那天也没有和人聊过弦论。其次,我弃赛是因为意外,跟别人没有关系。」
秦书亦皱起眉头,不相信明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吧,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我记得。我在物理系新生群里看到【明慈】,就猜是你,给你发了好友申请。」
明慈抿着唇,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秦书亦沉默片刻,说:「你的那本笔记,我带过来了。虽然你现在可能用不到了,但等会还是还给你吧。」
明慈心想:估计秦书亦捡到他的笔记,在考场签到表里看到他的名字,昨天又发现他是室友,一连串的巧合下,开始编故事了。
逻辑链还挺通顺。
秦书亦往前走了一步,近距离地看着他:「抱歉,我翻过你的笔记本,想问问,为什麽你後来没参加过竞赛了?」
明慈有点不耐烦了,尤其怪物还在窃窃私语,它的语气不太对劲,似乎对秦书亦异常憎恶,连带着让他也觉得这人挺讨厌的。
「这应该跟你无关吧。」
他冷漠地回道,转身走上台阶,越过花坛,径自穿过亮起绿灯的路口。
秦书亦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明慈领了军训服之後,在偌大的里逛到中午,吃过午饭才不紧不慢地回到寝室。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安安静静。
他走进房间,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棕色封面的旧本子,封面右下角写着两个小字【明慈】。
明慈心跳乱了一拍,突兀地感到难受。
其实他对这本笔记没什麽深刻的印象,高中三年他写过那麽多本笔记,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其中之一。
弄丢之後,他没有很在意,很快将它抛之脑後。
但奇怪的是,现在再次看到它,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明慈怔怔地拿起本子,一页页翻过去,上面都是他曾经写下的物理笔记,随着时间推移,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微微变浅。
「明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