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立刻正了颜色:“二爷请说。”
“等我醉后,你按照这纸上写的,问我几个问题。”谢庭川递给了他一张泛黄的纸条,“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记下来。”
阿茶觉得古怪,却没有再问什么,他是个听话懂事的奴才。
“那奴才先让后膳处给二爷安排晚膳,烈酒伤身,爷先吃点东西垫垫。”
“嗯。”谢庭川道。
老将军留下来的酒当真是好酒,辛辣而又醇香的凉意,顺着喉腔滚到了肚子里,那股刺激立刻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谢庭川醉了之后总是说很多话,断断续续的,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吩咐阿茶,事后将他说的东西记下来,放在他的枕边。
次日,谢庭川睁眼的时候有些头痛,他刚睁了眼睛,就去寻找阿茶留下来的字条。
阿茶小时候是念过书认得字的,一手小楷写得漂亮。
谢庭川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赫然出现的几个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喜欢的人是,宸王殿下,贺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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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宝宝看着看着忘记了,前面有一段是:谢庭川发现自从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那一晚之后,贺昭的态度有所转变,所以怀疑自己醉酒之后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在江南的时候不方便,回到府中之后见到贴身的小厮才敢试验。(于是贺昭就这样暴露了……)
第55章臣愿卸任
大寒山,说是“山”,其实只是一座丘。
因为上山的路实在太陡峭,所以才让人觉得这个地方难以进入。
贺昭已经很久没有涉足过这个地方了。
“陛下。”一个侍卫跪了下来,“云太妃……真的不能走。”
他的脸色十分为难,他不敢得罪了贺昭,但是也要守着先帝留下来的规矩。
贺昭觉得这人是在山上待久了,心眼都长实了,说话做事,着实有些累人。
“朕说了,你只管放人。有什么后果,朕担着。”
贺昭懒懒地说道。
他坐在轿撵上,着一身玄黄相见的龙袍,单手倚靠在把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这几个侍卫。
“陛下,先帝……”其中一个侍卫欲要开口,但是贺昭身后的禁军首领先他把话说完之前走了上来,亮出了自己腰侧的佩剑。
剑锋与剑鞘擦出了尖锐的磨砺声音。
那侍卫顿时流下了冷汗。
“陛下,先帝驾崩前的意思是,至少让云太妃在大寒山上守丧十年,如今才刚过三年……”
这话倒是新鲜,贺昭才知道原来先帝是这么安排谢云染的。
冷血,自私,最是无情帝王家。
一个花儿一般的闺阁小姐,嫁给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没过两年富贵日子,便被放逐到这大寒山上守寡。
还是十年。
“朕已经说了,你们放人,权当是朕逼迫的。”贺昭不喜欢将一句话正反重复着说,语气已经有些不耐。
此时,身后几十个禁军身上的佩剑都离了刀鞘。
“朕不知道这大寒山上有多少先帝留下来的‘忠贞之士’,不过朕想着,就算你们人再多,也没有整个齐国的军队人多。”贺昭的语气已经有些威胁的意思,“你们自己掂量着,是忠贞要紧,还是命要紧。”
那几个侍卫没想到贺昭竟然如此坚决。
明明前几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地就要将谢云染接下山。
“傍晚之前,将云太妃送到泰熙宫。”贺昭最后下了令,“过点不候。”
……
紫宸殿点了龙涎香,殿内弥漫着一股琥珀的气味儿。烛光明灭,黄帷轻曳。
屏风后隐约走进了一个人影,步态稳健:“陛下,云太妃到泰熙宫了。”
贺昭侧身,轻轻捻了一下茶盖,淡淡道:“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安排好了?”
“内务府早早地打点好了。”陈德宁恭敬道。
“让人在泰熙宫中将养几个月,等到这阵子动静过了,再把人送回将军府。”贺昭垂了眼眸,望向身侧的砚台。
陈德宁点头:“是。”
“过两日将军回西北,临走前宫中设宴款待。把这件事情吩咐下去,让礼部安排。”
“是……”陈德宁的语气有些犹疑,“陛下,这是哪位将军要回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