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川脸色赧然,想要盖上被子遮掩几分,却已然来不及了。
“羞什么。”贺昭掀开了被子,“当朕没见过呢?”
谢庭川感觉到身上一凉,他下意思地往墙边退去:“陛下……”
贺昭抓住了他的脚怀,将他往外拖:“怕什么。”
谢庭川不说话。
“午膳都没吃,你就想着做这个。”贺昭脸上含着一抹调侃的笑意,“将军是想吃饭,还是想吃别的什么?”
谢庭川本来就是禁不得逗的人,短短几句话,他已经臊得脖子都红了,既难堪又有些恼怒,但又不能指责对方什么:“臣失礼……”
“你没失礼,”贺昭亲了亲他的侧脸,“朕很喜欢,但是朕喜欢亲自动手。”
谢庭川又不说话了。
“先吃饭,”贺昭道,“朕本是打算午后抱着你睡一觉,没想着别的。晚上你随朕去一趟猎场,过几日的生辰宴在猎场举办,朕去看看场地如何。”
谢庭川垂首:“是。”
贺昭言出必行,用完午膳之后真的只是抱着人睡了一觉,一直等到落日时分才起身。
谢庭川本来不是很困的,但是在贺昭怀中,自然而然地就睡着了。
晚膳的主食换成了八宝饭,还有一些口味清淡的小菜。
陈德宁在一边喜气洋洋地布菜,谢庭川几次说不必麻烦,对方都坚持要服侍他。
贺昭淡淡瞥了他一眼:“他既然愿意伺候你,你就受着。”
谢庭川抿唇道:“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
“紫宸殿里,你算是半个主人。”贺昭匆匆咽了两口饭便放下了碗筷,“不必拘谨。”
闻言,谢庭川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几乎拿不住碗。
……
贺昭夜行出宫,不愿意叫人察觉,便将皇室的御用马车换成了一般的马车。
谢庭川没有骑马,而是跟着他一起坐在马车里面。
“从前你总是这样伏在朕的怀中,”车外马蹄声清脆,贺昭的声音差点被掩盖在行车的声音中,“西北夜里凉,我们被困在那个小楼里,只能靠彼此的身体取暖。朕长你三岁,身量也长一些,你那个时候才十五岁,瘦瘦小小的,朕一只手便揽住了。”
其实那个时候的谢庭川不算太小,只不过是身边的人都长得太高了,所以才衬得他有些矮。
现在他也只比贺昭矮一寸罢了。
“西北有野狼群,有时候能听到远处的丛子里传出狼嚎声。”贺昭阖着眼睛,轻轻地拍着谢庭川的后背,“朕看出你害怕了,脸色都白了,但是不愿意承认。”
“过去的事情,陛下还记得。”谢庭川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怎么会不记得,”贺昭低低一笑,“朕一直留意着你,因为在燮林书院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把你按在榻上……”
他贴着谢庭川的耳朵,说了两句下流的话。
谢庭川感觉到有点痒,下意识地躲开,去被人抓着后颈压制着。
“真是奇怪。”贺昭又自顾自言语道,“朕从前从未想过男换。女爱的事情,碰上你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谢庭川脸上的表情淡淡,大概是因为已经习惯对方说这种话了。
“今天用了什么香料,”贺昭捏着对方的下巴,迫对方他和自己对视,他的眼神太过于炽热,几乎要将对方烤化,“谢庭川,你闻着好香。”
谢庭川微微仰起头来,紧紧地闭上眼睛。
“好像是海棠的味道,”贺昭嗅着他的衣襟,“朕还记得,在燮林书院的时候,朕有时候会给你偷偷传信,信的末尾会粘一片海棠花。”
其实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事本来是不值当说的,但是贺昭已经当了皇帝,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也知道别人不敢说自己半个不是,所以随心所欲了许多。
“你是不是以为又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小姐看上你了?”贺昭压低了声音,“或者,你根本就没看过那些信。”
其实那些信上的内容根本不像是大家千金写的,更像是街头小巷的地痞流氓,会卖弄一些文字,便写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诗句,听着就臊人。
信上的意思,也不像是求爱,倒像是……调戏。
“毕竟谢将军从小到大都是个招蜂引蝶的,这样的书信不知道收了多少,大概都要堆满自家的书房了。”贺昭道。
谢庭川给了回应:“长兄将那些塞在臣书桌下面的书信都拿去了,臣并未瞧见过什么书信。”
贺昭闻言,挑了挑眉:“你兄长倒是担心你。”
谢庭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人按了下来。
“抱着朕,”贺昭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朕有点冷。”
夜里是有点凉,但是马车内烧了火炉,是不可能感受到冷的。
谢庭川没有点破,只是乖乖地环住了他的腰。
“晚上宿在猎场附近可好?”贺昭的下巴垫在了对方的头上,有些爱怜地蹭了蹭,“朕让人收拾好住宿的营帐了。”
谢庭川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点头。
“朕还想亲你。”说罢,贺昭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捏紧了对方的下巴。
温热的唇落了下来,留下一片琥珀的芳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