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桃熟练地拿过了垫脚的板凳,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人,在踩上去的一瞬间竟真有了大厨的气质。
她把贺青云处理过的田鼠肉进行了二次加工,把白色的膜剃了个乾净,然後用杵子反覆捶打,撒上盐和孜然粉,用小火把肉块中的水分烘乾。
等待的过程格外枯燥,柳闻桃却津津有味。
贺青云端详着调料台,发现盐和孜然粉都要见底了,准备这次多分两只给柳闻桃。
香味很快就溢了出来,柳闻桃邀请贺青云先尝一点。
原本不饿的贺青云不知不觉就下肚了一整只,压根看不出来这是柳闻桃第一次做。
贺青云拉着柳闻桃也吃了一只,而後柳闻桃翻出了她特意采的叶子洗了一遍,准备拿来包肉乾。
贺青云帮衬着用人字绳捆住,她特意留下了几个准备当做谢礼。
柳闻桃却不愿接受,肉可是能救人命的东西,这是贺青云凭自己本事得到的,她不能拿。
在推拒的过程中,柳闻桃随便提了一句,「要是你真想谢我的话,那下次就给我带点调味料吧!」
贺青云把这话听了进去,她其实也很期待如果有更多的调料,柳闻桃会给她带来什麽样的惊喜。
二人和谐的气氛被一阵责骂声打破。
「臭婊子!有本事勾引男人,就别回来啊!」
听着院子里不小的动静,二人急忙锁了厨房门就冲了出去。
清脆的响起,一个身着白衣的温润女子被壮如牛的中年妇女狠狠扇了一巴掌。
「娘!」柳闻桃急忙跑过去抱住了白衣女子。
「闻桃,你先回屋去。」白衣女子不愿女儿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哟,这是狐狸精带的小野种吧?说是逃难跟丈夫走丢了,指不定是被哪家夫人发现勾三搭四後赶过来的!」中年妇女话越说越难听,口水喷得四处都是。
「钱嫂子,麻烦你嘴巴放乾净些,我自认没做那些事,但你不听要迁怒於我就算了,这和我女儿没一点关系!」一提到柳闻桃,女子的态度就强硬了起来。
可这样讲理,是说不过这些个泼妇的。
钱嫂子嗤之以鼻,把这话当个屁就放了,「你个骚狐狸还有理了?每次我男人去镇上你都要跟着他黏在一起,一去好几天,回来就拿着大包小包的,谁知道是不是仗着你的脸和身子换的?」
柳闻桃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气得直发抖,「不准你污蔑我娘!」
因为母亲姜绾貌美的缘故,她们母女俩吃了不少苦头。彼时父兄在身旁还好,周围人也不敢过於放肆。
後来父兄随军离开,她们连睡个安稳觉都是奢望,男的不怀好意,女的肆意谩骂。
母亲带着她一路流亡到环山村,原本也还算安稳,可在跟着钱家父子去几趟镇上後,那噩梦般的日子又回来了。
钱源钱老爷子身子骨不太好,去镇上一般是一月一次。可母亲要边打探父兄的消息,边想办法维持生计,没办法只好单独跟着钱老爷子的儿子钱彰去。
钱彰的媳妇刘曼也藉此多次来闹,母亲总是想着息事宁人,每次都要给出不少钱财才能摆平。
姜绾怕事情越闹越大,只好又拿出价格不菲的簪子,准备如往常一般息事宁人。
一直没吱声的贺青云却拦下了姜绾的动作,转而朝着钱刘曼一笑,「钱婶子,你说这些话有什麽证据吗?」
刘曼瞧着原本要到手的簪子,怒气冲冲道,「关你什麽事,贺家的倒霉鬼,你给我闪开!」
「钱婶子,你可知道没证据诬告的话,可是要受到刑罚的。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我也是怕婶子一时嘴上没把门,就要下狱啊!那牢里阴冷湿臭,出来的人都疯了一半呢!」贺青云苦口婆心地「劝」道。
刘曼愣了愣,她这麽做就是仗着姜绾母女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能告嘴的地方,捞点钱财的同时出出不顺心的气。
「钱婶子可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现在都是诬告反坐,你空口给别人定的罪,可都会落到你身上。」贺青云步步紧逼,一副为刘曼考虑的深明大义样。
刘曼显然慌了,她也就是图个嘴上的爽快。
「更何况隔墙有耳,钱婶子你若是拿了东西,那可就是罪加一等了!」贺青云恐吓道。
刘曼的确是个不懂法的,被贺青云这麽个没读过当朝法律的人给糊弄了过去,急於向贺青云求证,态度有了大转变,「青云啊,你说的都是真的?」
贺青云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刘曼大字不识一个,也从来没离开过环山村,一下就被唬住了。她哪还敢拿姜绾的簪子,把上两次拿的耳环和项炼硬塞回了姜绾手里後,就拍拍屁股离开了。
姜绾性子淡,反应过来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故意没说话,只是拿过了原本的财物。
待刘曼走了,姜绾才问起了贺青云。
柳闻桃正想着该怎麽说,贺青云就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
姜绾点了点头,她一直怕闻桃这孩子交不到朋友憋坏了,且她瞧着贺青云是个有主见的,刚才帮了她们母女,准备拿出点去镇上买的糕点给贺青云。
贺青云推辞不掉,也知道糕点昂贵,就只浅尝了一块。
贺青云和姜绾简单聊了几句,加上贺盼儿之前无意间与她提起的人和事,她很快就搞清了钱婶子的身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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