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雾是被疼醒的。
她刚睁开眼的那几秒,还有点儿懵懵的呆傻模样。
“……陈疆册?”
嗓音粗嘎,很哑。
陈疆册淡笑着:“总算醒了。”
他扶她半靠着床坐起来,倒了杯温开水给她:“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阮雾喉咙生疼,喝水像是吞细沙,每往下咽一口都拉扯着声带,极疼。
她说:“……我发烧了吗?”
“嗯,还有点儿中暑。”
她有气无力道:“我每年夏天都会发烧加中暑,一块儿来,还以为今年能逃过一劫。”
陈疆册指腹拭去她唇角沾着的水珠,眼梢稍垂,眼里淌着的笑,温柔得像是要与她定一个白头偕老的契约。他说:“那以後每年夏天我都得陪着你,万一你一个人睡觉,大半夜的高烧不退怎麽办?”
她温温然笑着,说:“夏天很漫长的,你不用出差吗?”
陈疆册说:“赚钱哪有你重要。”
情话说多了,阮雾并没产生抗体,她反倒有种嗜瘾的沉沦。
她手心里的水,被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陈疆册问她还要不要喝,她混沌地摇摇头,问他,“陈疆册,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那几声“妈妈”隐约带着哭腔。
陈疆册低声:“想家了?”
阮雾敛着眸,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怪令人心疼的。
“我好像快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
“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回家。”
“嗯。”她双颊仍泛着异样的红,眼睛却是潋滟的漂亮,“麻烦你了,男朋友。”
“不麻烦,毕竟是送媳妇儿回娘家。”陈疆册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总能快速地转换,得寸进尺地转着调,“咱妈喜欢黄金吗?我让人取些金块来,送给她当见面礼。”
阮雾和他在一起这麽久,还是没学会他的厚脸皮。
她窘然地推着他:“……你好烦。”
“确实,金块有些俗了,我去买几条金项炼怎麽样?”
“闭嘴,病人需要静养。”
“再给我一句话的时间。”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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