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商恕看着商晚茗一脸死气,简直心疼得厉害,「快……快起来。」
他佝偻着身子,将商晚茗拉起来,又横眸怒视商明礼:「我给你明礼二字为名,是让你明礼义廉耻!」
「你好歹是为人父亲,如此体罚自己的子女,成何体统!」
就见商明礼站起来,瞥了商晚茗一眼,紧接着又对商恕道:「父亲,茗儿做错了事,便要罚。」
「子不教,父之过,」商恕一本正经道,「儿子这是在行父亲之责。」
「你……!」商恕被曾经教给商明礼的话给噎了回来,一时间气得满面通红,「你真是出息了!」
说完,他尽可能平复着气息,转头对倚竹和琅华道:「来人,将你们小姐先送回去。」
琅华听了连忙上去完成这吩咐,跟倚竹一起将商晚茗送回住处。
看着商晚茗离开,商明礼沉着的面色在面对商恕时稍有舒缓。
「父亲,」商明礼道,「从前您不让我入朝为官,我便听您的不入仕途。」
「而今您在朝被他人架空,又怎好不让儿子做些事情呢?」
商恕气得山羊胡子不住地鼓动。
「要我靠你那些腌臢事谋事?」他冷哼一声,「我不稀罕!」
商明礼静静地反问:「那商家一家子人呢?」
商恕固执着不应对,商明礼则是继续说:「您空有太傅之位,但并无实权。无数双眼睛盯着您,想将您拉下来。」
「他日倘若当真如他们所愿,商家总不能一起陪葬?」
商恕无奈又痛心地紧闭上满是横纹的双眸:「……那又与我们囡囡何干,何故……又要拉她下水?」
商明礼稍顿,眸子低垂下来。
「若非他们就要我们商家这嫡女为其所用,我又怎舍得将自家子女送给别人调遣?」商明礼道,「我也是……」
商明礼自知理亏,没有为自己辩解什麽。
可回想到商晚茗自小便倔得厉害的性子,又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声。
「茗儿虽不是我亲生,却也是看着长大的。」商明礼道,「可所有法子都试遍了,没有什麽可以磨平她的性子。」
商明礼抬头,放眼看向四方小院外的天际:「那是龙潭虎穴啊……」
「如今只是为了争那一个位置便有无数人丧命,他日呢?」商明礼的面孔转眼好像苍老了几分,「我一个经商的,朝堂上帮不上她分毫。」
「他日您驾鹤西去,她又该如何自处啊……」
商恕脸上的愠意渐渐淡了,转而化作与商明礼相似的哀愁。
院中走来下人点上烛火,商明礼见了,上去搀扶商恕,似乎是要一个台阶:「父亲,用膳吧。」
商恕低眸扫了一眼商明礼搀扶过来的手,二人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会儿,随即就见商恕一下抽出了手。
「今日不一同用膳了,」商恕自顾自走开,对下人吩咐道,「单独送两份餐食来我院子里,做得清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