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下的,赵穆没有心思听,吩咐道:「那就去办吧。」
寒羽游移不定,又问了句:「大人确定是要……」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在宫中行事难免容易引火上身,想办法让她离开寝宫再动手,做乾净些。」
赵穆手中反覆揉搓的棋子,终於落在了盘上,白棋本是将死之局,因这一颗棋,竟是又苟活了下来。
寒羽领命,不再观棋,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赵穆看向火光跳跃的燃烛,眉眼深深,他手指轻扣在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先前不把柔妃放在眼里,却不想人在宫中,手伸得这样长,竟想置他的人於死地。
那就怪不得他了。
平乐公主他动不了,一个失宠的妃子,还能拿她没办法吗?
五日後,宫中就传出了柔妃被贬为才人,打入冷宫的消息。
这消息传得也是够快,晌午皇上才下了口谕,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各宫,再过不到两个时辰,满京的显贵人家就都知晓了。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兔死狐悲,也有人置身事外,踮足了脚张望这热闹。
林秋晴休养了几日便好了,一下子不缠着赵穆了,在秋水阁难免无聊,正在窗下拨弄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寻开心。
这兔子是院里洒扫婆子齐氏孙女的,齐婆子来告假几日,说自己五岁不大的孙女要随爹娘从老家来京中看望她,特地出门采买了只兔子回来,明日就要带走送孙女了。
林秋晴拿胡萝卜逗小白兔,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如霜讲故事:「柔妃的事都传到宫外来了?」
「早就传开了,当今圣上本就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继位以来便在宫中为巫师设殿,这柔妃善用蛊术已是大忌,还被人从宫中翻出了诅咒其他嫔妃的扎小人儿,听闻皇上勃然大怒,把巫师都召进了殿内议事,合宫整顿,可把内务府一干人等都忙坏咯。」如霜搓了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听说那小人面容可怖,还流着血泪呢。」
红梅也跟着面露惊色:「该说这柔妃胆子大呢,还是蠢呢?」
如霜:「那就不知道了,姑娘你说呢?」
林秋晴一不留神,被小白兔偷啃下了块萝卜尖。
她悻悻收回手,想起什麽又将整个胡萝卜都丢了过去,拍了拍手道:「若真是她做的,那也太蠢了吧?」
林秋晴并不知晓自己坠崖一事究竟是被谁所害,她一开始怀疑是平乐公主,现在看来,难道是这个柔妃?
若是她,那这件事幕後的推手,可能就是赵穆。
可她跟柔妃无冤无仇……
如霜与红梅面面相觑:「姑娘什麽意思?」
「没什麽。」林秋晴有些窃喜,「我小时候听说,冷宫最多孤魂野鬼,也不知柔妃住不住得惯。」
第38章赵穆怎麽能偷偷来,又偷偷走呢?
柔妃自然是住不惯。
宫中不知为何忽然传起风声,说有人在用邪蛊之术为害人,轻则扰乱朝堂纲纪,重则影响皇室气运,这一搜查,就在柔妃的寝宫里搜出了个诅咒小人来。
殿门即刻就被封了起来。
柔妃慌得来回踱步,最後索性在宫中癫狂暴走,又是将桌面琳琅满目的器物尽数清扫在地,又是歇斯底里的喊叫:「凭什麽关着本宫,这东西又不是本宫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污蔑到本宫头上来!」
应声落地的碎裂瓷片溅得到处都是,屋里仅剩的几个婢女不敢靠近,嘴上又不能闲着,直喊:「娘娘,娘娘息怒啊。」
怒怕是息不了了,柔妃气得浑身发抖,随之而来的是惊恐,对那手段残忍丶毫无人情的君王的惊恐。
「本宫要见皇上,去敲门,本宫要向皇上解释清楚。」
殿中伺候的下人们纷纷跪在地上恸哭,为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生死渺茫的前程。
柔妃头疼不已,她甩了下指尖的帕子,指着跪伏在地的众人,万分没好气:「哭什麽哭,本宫没死都要被你们哭死了,快去将本宫的珠宝首饰都拿来!」
婢女很快取来,柔妃抓了把价值不菲的首饰,就往她手心里塞:「让门口的侍卫通融一下,就说本宫有冤屈要告知皇上,还请他去传个话。」
婢女急忙去了,可没一会儿,又哭哭啼啼地回来,抹着眼泪道:「守在门口的侍卫恰好来交班,听了奴婢的话,笑奴婢傻,说皇上已经下了口谕,要将,将娘娘打入冷宫,他们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传话。」
不然定会撞在火口上,被牵连降罪。
柔妃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以至於站不稳,往後跌了下,扶着案角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你说什麽?」
婢女却是不敢再说了,只道:「娘娘!」
皇上口谕传来宫中前,柔妃已没了发疯的气力。
她倚靠在置了软垫的椅榻上,双手微抬,仔细端详着这双养护得如花般娇嫩的纤纤玉手,出神了好一会,末了才莫名笑了笑。
这一笑瘮人,底下跪着的宫女小太监,个个大气也不敢喘,纷纷在心里怀疑起他们主子是不是受打击太大,有些神智不清了。
「好你个赵穆,」笑过後,柔妃轻声道,「本宫敬你一尺,她林秋晴算个什麽东西,也值得你为了她,还本宫一丈。」
她在宫中没有子嗣,如今也算不上圣眷恩宠之人,偌大的皇城内,谁会费尽心思用这种手段对付她,那便只有赵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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