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择点点头,淡淡温和道:“同门多次辱你,同修孤立你,同寝远避你。但你从入门至今,漫长时日,从未积怨,从未理会,从不沾染。因为你很善良。”
镜殊震惊:或许我只是懒得理他们呢?
“我很善良吗?”
许鹤择点点头,“很善良。”
金魔修挣扎怒吼一声:“别在我眼前做戏!!!我不想看啊!!!”
镜殊抽空看了金魔修一眼:“你都要死了,消停点吧。”
金魔修怒喊道:“为什么,我是元婴期魔修,你们两个练气为什么能把我困住!!”
许鹤择不语。在他们二人的组合中,其实缺个对外外交的嘴巴。因为两位老板都不大喜欢讲废话。
所以可能考虑到在人设上还是许鹤择更稳重些,镜殊劳动地开了尊口:“我明知进来凶多吉少,怎么可能不做后备?以我炼气期的修为,能倚仗的无外乎符、丹、器、阵。所以我带得够够的。你是元婴期魔修,师尊用区区傀儡术就把你骗了,你真轻敌。该死。不过我结的这个阵也不枉你了,乃是天火阵。别说元婴期,就是你爹化神期来了,也得一阵子消受。人不是说知足常乐吗,你死不足惜了。”
“???”金魔修道:“别以为我不懂你在乱用成语。”
镜殊被拆穿,露出一个狠笑,瞬间加大了天火阵的火势:“不和你说了。”
金魔修被急剧炽烈的天火烧得神魂俱灭,只在一阵黑烟中散了。
许鹤择回头笑道:“学成语呢?”
镜殊扭捏地别过眼去,装模作样道:“不算学,耳濡目染罢了。”
许鹤择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用了傀儡术?”
镜殊微顿,眼眸中水波流转,道:“你抱我的时候……温度太低。”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体温、怀抱熟悉至极,就能在第一瞬间,于些微的差别中,敏锐地察觉出一切不对。虽然是虚情假意的夫妻,也这样那样春夏秋冬地抱了一百年了。
许鹤择却自然地理解成了:纸人没有人类体温。短暂的接触中,镜殊竟能关注到这种细枝末节,倒令许鹤择青眼相看。
他道:“鉴察入微,难得。”
镜殊笑了一声,没应,反道:“师尊才是,何时发现我在结阵?”
许鹤择轻轻一挑眼,笑道:“天火阵,是我发明的。”
镜殊在入了翠紫苑之后,除了每日剑修、体修修行不落之外,还会额外自学翠紫苑第四层书库中的简易法术。她发现在所有倚靠外界的法术中,唯法阵可借天地之力而强大,大大提升实效的同时不需耗费任何材料,是空手套白狼、以小博大最佳利器。
但纵然阵法千般好,穹山派没有在头一年教弟子阵法,原因就是阵法之术非常难修!阵法修行重在点位、规则和手法,非头年弟子所能理解和实施。就像刚入门的水泥工要建造大楼,是断不可行的。
所以阵法和器修,头年弟子都没有修习。
然而,镜殊却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魔王。镜殊为魔时未曾用过阵,因为她魔力无边,根本不稀得这些。但是如今这些东西,却帮了大忙。果然人类渺小,需要别有智慧。
镜殊射猎这些人类智慧之阵法典籍,以魔尊之智看来,点位、手法、规则,根本没有难处。但难就难在无法借住外力时,或倚靠施术人的修为为根基时,她的阵法就没办法达到强度。
得知天火阵竟是许鹤择的发明,镜殊钦佩之时,正要奉承一句,拱手时肩膀一痛,让她身形略僵了一下,虽然很快遮掩过去,但却没逃过许鹤择目光如炬。
许鹤择立刻察觉道:“你的伤……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