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看着不好惹,对余惜却很尊敬。
将车开到无人的路边,中年男人带着余惜换了早就安排停好在这儿的小车。
“小姐,代表让我来接应你。”中年男人声音粗噶低哑,像被熏坏了声带。
余惜点头致谢。
“麻烦您先送我去拿个东西吧。”
蛋糕店。
店员接到电话,匆匆拿着做好不久的蛋糕出来,递给了车子里的余惜。
是一个冰蓝色的八寸半月型小王子玫瑰蛋糕。
小王子身后还一前一后站着两个糖人。
崔东函在前,余惜在后。
余惜的小人儿,面上流泪,嘴角却笑着,眼底透露着开心。
到达约定地点后,余惜将绒毯裹在身上,隔绝呼啸的冷风。
“您先回去吧,麻烦了。”余惜对中年男人说。
男人沉默寡言,“好的小姐。”
余惜瘸着腿走路,独自坐在大桥的护栏旁,苍白的小脸上,鼻头被吹得红红的,看着有些瘦弱,惹人怜爱。
还有十分钟,就十点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惜被冻得有些不清醒的时候,兜头罩过来一件大衣,温暖的清香将她完全包裹,伴随着崔东函似乎温柔至极的声音一同到来。
“怎么穿这么少?”
余惜抬头,平淡的眼底荡起涟漪,绽放出摄人的光亮,“东函哥哥,你来了。”
崔东函一怔,似是被她眼底的欣喜感染,不自觉牵唇,“嗯。”
他围着一条灰色棉织围巾,穿着一件薄款毛衣,显出他有些清瘦的身形。
但当他坐在余惜身旁的时候,余惜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宽阔,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寒风。
不知不觉间,天空开始飘起绒绒细雪。
余惜伸出手,一片薄而白的雪花落在手心,很快融化。
崔东函在心里计算着如何诱导余惜帮他做一些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旁少女温柔亲昵的声音。
“东函哥哥,生日快乐。”
她眸光动人悠扬,轻轻回头,弯唇看着他,然后从身后拿出了那个小王子蛋糕。
又重复:
“生日快乐,今天。”
崔东函目光落在她手里那个精致的蛋糕上,表情无喜无悲:“我不过生日。”
余惜眼睫微颤,说:“我知道。”
“可是今天不一样。”她抬眼。
崔东函淡淡反问:“哪里不一样?”
余惜说:“东函哥哥,我们已经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不是吗?”
“赐予我们生命的人却从不为我们的诞生庆祝,从小到大我们都像无根的浮木一样飘荡,没有爱意滋生的土壤供我们扎根。现在,他们已经消失了,我们不再需要渴求他们给自己重视,而应该自己给自己。所以我想,我们应该重视起此后的每一次生日。”
“而今天,就是东函哥哥和我的新生。”
崔东函眉头微蹙,像是不解:“新生吗?”
余惜语气逐渐坚定,仿佛能带来无限美好:
“对啊,从今以后每一次生日我都要为你庆祝,东函哥哥的存在于我而言永远是幸福的存在,我祝福你要永远快乐。”
“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你的伤悲,也是我的痛苦。”
“同喜同悲,我只愿和东函哥哥有永远亲密的羁绊。”
永远的,羁绊?
崔东函漠然的眼底闪过复杂。
他看着蛋糕上的小王子说:“你知道《小王子》里的一句话吗?”
余惜问:“哪句?”
“如果你想与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流泪的风险。”
崔东函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