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烛罗打开腿边被锁起来的一个抽屉。
里面只空荡荡地放着一张相框。
相框里女人的脸苍白脆弱,是女人临死前谢烛罗为她照下的。
那时谢烛罗想着,多看看这张照片吧。
求人施舍爱的下场,就是这样孤独愚蠢的死去。
他永远不会像他的母亲那样。
谢烛罗莹润的绿色瞳孔有一瞬黯淡。
母亲,如果你还活着,我真想告诉你。
人心复杂,不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爱,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都是可以被算计的。
但凡活着的你多一些心机,而不是那么的天真,你都不会死得这么凄凉。
不过…一切都晚了。
你已经死了。
“狱…狱长?”
突兀想起的女声,使得谢烛罗的思绪瞬间抽离。
他神色无异地合上抽屉,抬头看过去。
眸色间却是有些冷淡。
“怎么了?”
余惜顶着他寒凉的目光,下巴微垂,用眼睫盖住自己伪装得充满怯弱的眼神:
“我做好饭了。”
谢烛罗眼里的冷淡褪去些许。
“好,我这就来。”
话落,他便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走吧。”
余惜转身跟上。
走到厨房近前的时候,余惜脚步快了些,脚上镣铐碰撞的声音也更突兀。
谢烛罗不由得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向声音制造者。
怯弱的少女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后,脸色难堪尴尬地染上红晕,不敢抬头对视他的眼神。
“盛好端过来。”
谢烛罗脚步一转,坐到餐桌上。
对于她刚刚的行为并没有表什么不满的意见。
余惜状似松了一口气,但好像仍是有点儿不放心地抬眼偷瞥,却没想到,这眼神被没有看她的谢烛罗抓个正着。
“怎么?”
余惜忙摇头摆手,有些凌乱的短拨浪鼓似地转。
“没…没什么…我这就去盛饭倒汤!”
谢烛罗看了几眼她狗啃过一般的凌乱短,心中微妙疑惑:
谁给她剪的这么丑的头。
他母亲除了怀念谢澜以外,最爱做的事就是保养她那一头茂密的金,因为她说过,头对于女人就是宝藏一般的存在,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自己的一头秀。
谢烛罗视线不自觉落在余惜的后脑勺上。
看得出,她头被剪前也被保养得很好。
色微棕,质却柔顺有光泽。
余惜将盛好的汤先端了过来,摆到谢烛罗面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喝。
余惜将自己小炒的两个配菜也端过来后,见谢烛罗没动,恍然大悟一般,去厨房里用一个小碗端了汤,又夹了菜,全都自己先吃了。
吃完后,她脸上带着期待和浅浅的笑意看向谢烛罗。
像是在期待他品尝后的评价。
谢烛罗看了一眼她不加掩饰的神情,修长手指握住白瓷汤勺,喝了一口。
喝完后,他有些微微错愕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