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夏抚澜,你却又不想以身试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听闻此话,萧河却不觉得意外。
时钊寒本性冷血,除非有所图谋,否则绝不会轻易插手。
萧河想到了那铸好的两把剑,其中一把原本就是要送给时钊寒做生的礼物。
如今他不想再送,又因夏抚澜的事必然要欠他的人情。
萧河只好说道:
「此事就算我欠你的,日後你若有求,无所不应。」
时钊寒看向他,「此话当真?」
「我向来说话算话。」萧河回道。
时钊寒这才微微勾起唇角,「子时已过,今夜你便留宿一晚吧。」
萧河点点头,「那夏抚澜的事…。。」
时钊寒未急着回他,先是喊过益惟,让其将侧殿收拾出来,这才回答萧河的问题。
「既然你不愿牵连了你二哥,那便只能在赴刑的路上动手。」
「劫车?」萧河迟疑道。
时钊寒摇摇头,「劫车闹的事情太大,到时候你我都不好收场,势必还要牵连他人。」
「你可知明日有一只被贬漠南的队伍正好经过大雁街?」
提起这个萧河隐约有些印象,」可是滇山何家一脉?」
时钊寒道:
「正是,何家嫡亲一脉被贬,何猷谦几个本是要被皇上斩首示众的,有温皇后求情,这才改为贬至漠南。」
「因是从轻发落,但游行示众是免不了了,所以明日这只囚车队伍便也从大雁街经过。」
听到这,萧河哪还能不清楚他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仅十七岁的年纪,时钊寒竟能将凌天都各人各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萧河将心里的那点异样按了下去,镇定道:
「钊寒师兄是想在那时混淆视听,将夏抚澜的囚车与何家的囚车调换对吗?」
时钊寒并不否认,「此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何人替夏抚澜受砍头之刑,你可安排好了?」
萧河道:「有所人选,但还未想好。」
夏抚澜虽可怜不假,但如若要无辜之人替其受刑,即便是萧河过得去良心那一关,夏抚澜也是不愿的。
所以萧河只是说尚未想好,时钊寒倒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却也未逼着他做抉择。
「时候不早,去歇息。」
萧河点点头,这才跟益惟去了侧殿。
等到四下无人,一切都归於平静之时,时钊寒重新点燃炉香。
甜腻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袅袅白烟升起,令人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时钊寒的眼眸在光影下晦暗不明,目光却落在对桌良久,那曾是萧河坐过的地方。
茶盏已凉,萧河只碰了几口。
此时却被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抓起,一饮而尽,连同苦涩的茶叶也一并嚼碎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