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凌王行色匆匆,身旁有个侍女替她引路,叶昕定睛一看,那侍女是跟在封子安身边的下人,想来刚才是偷溜回府报信去了。
一架繁复贵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恰好与叶昕的马车分停在阁前?两侧,大批人马紧随其後,亭亭华盖,紫檀辕轮,尽显皇室威严。
汉凌王人到中?年,又是个闲散的异性王,整日除了吃喝享乐再无其他,眼下青黑一片,身材略显臃肿,此?番动身前?来,许是有些急,满头都是汗水,只能用袖子不停擦着额头。
尤其是看到叶昕慢悠悠地朝自己的方向?溜达而来,她额头的汗水流的更多了,连袖口也?被汗水糊得汗津津皱巴巴。
封谦快步迎上去,忙不迭冲叶昕露出一个笑:「殿下日安。」
叶昕老?神在在地应了一声。
封谦迅速偷瞄她脸上流露的表情,又赶紧收回眼神。
瞧着这纨絝没生?气,封谦定了定心,开门见山道,「殿下,听?说我的儿子不慎冲撞了您和殿君,特来替他向?您赔个不是。还望殿下海涵。」
这话?说的漂亮又利索。
叶昕抬了抬眉,看着封谦俯首的恭敬姿态,悠悠地拉长音调,「若本殿不海涵,你能怎麽?样?」
封谦被她噎得一时讷然无话?。
从前?的叶昕能动手就不吵吵。
虽说都是同样的任性做派,封谦却觉得叶昕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殿下,我儿知错,」封谦硬着头皮讨饶,「还望殿下告知,如何才能原谅愚子,我愿与我儿一同承担责罚。」
叶昕哼笑了一声:「你那好儿子公然放话?说要嫁给我,还敢说殿君比他差远了,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她把问?题扔了回去,「还望王嫂告知,我该如何罚他才好?」
封谦哭丧着一张脸。
此?刻她宁愿叶昕像从前?一样把她按在街上暴打一顿,出完气就没什麽?事了。
哪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气的叶昕,叫她难以应付。
封谦连声称「不敢」。
「我无权替殿下做主,一切听?从殿下吩咐。」
「只是这个逆子,他怎麽?敢这样冒犯您……无知犬子,实在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提到封子安,封谦声音也?变得冷硬,听?上去相当生?气,仿佛她是站在叶昕这一边的,对封子安全然一副讨伐的态度,「等回了府,我定然打断他两条腿,让他再也?不能出门,给殿下一个交代!」
叶昕却不给她半分薄面,直接戳破她的心思:「你倒是好算计,已经打算将人活生?生?地带回府了。」叶昕声音阴测测的,「看样子,你心里也?清楚,我是想弄死封子安的。」
封谦双膝一曲,噗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殿下饶命!殿下恕罪!」
叶昕假模假势地上前?走?了一步,朝封谦伸出骨节分明的一只手,作?势要扶她起来,「王嫂这是做什麽?,」拇指上的玉扳指流动着碧莹莹的光泽,衬得她的手指越发白皙修长,「你与我母皇自小以姐妹相称。你是长辈,我是晚辈,怎可?跪我?」
封谦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去搭叶昕的手。
她不敢去回应那声充满戏谑的王嫂,叶昕分明是来者不善,「殿下金尊玉贵,不可?屈尊扶我。而且我儿冒犯了殿下,身为人母,是我没教好他,叫他惹恼了殿下,我也?有错,我也?该跪丶该罚。」
再怎麽?说,异姓王就是异姓王。
……封家?,终归还是与叶家?生?分了。
哪怕她成日招猫逗狗,吃喝玩乐,有意远离朝政,奈何丶奈何这王侯之位……
堂堂一个王侯大庭广众屈辱下跪,这般争闹得丢脸面的事,历朝历代从未发生?过。
民间百姓都知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更何况是天?家?!
可?双方居然都接受度良好。
「王嫂倒是有自知之明,」叶昕施施然收回手,眸光半敛,「看在你这麽?上道的份上,你们母子死罪可?免,但……」
叶昕话?锋忽转,笑道:「你的好儿子亲口告诉我,你封家?看不起我,不愿与我攀亲。」
「所谓上行下效……你冒犯我,你儿子耳濡目染,自然也?跟你一样,学会冒犯我。」
「这件事……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如同千斤担一样直直往封谦身上砸。
封谦心里惊愕於叶昕咄咄逼人的态势,心思千回百转,脸上表情却没什麽?变化,不过瞬息之间,她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俯首贴地,竟然朝叶昕磕了个头,「天?大的误会啊殿下!天?大的误会!」她高声疾呼,「封家?从未看不起殿下!」
「可你的好儿子就是这麽说的,」叶昕忽的抬脚,皂靴轻轻落在她後脑,「王嫂如此?理直气壮地骗我,不怕我生?气?」
虽言称王嫂,举止却放肆。
封谦满口咬死不承认,「绝无此事!那是我的无知小儿,为了骗得殿下青睐,胡编乱造的疯话?!」
「在家?时,我便常常跟他说,殿下天?人之姿,人中?龙凤,仅凭我等家?世,是绝配不上殿下的!奈何他痴心妄想,成日想攀高枝,自从那年被殿下请去花船上同观歌舞,他便思慕於您,终日茶饭不思。我实在无法,只得将他关?在府中?,不让他出来打扰殿下。谁知今日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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