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元压下心中惊疑,惴惴然上前,赔着小心道:「这位大人,怕不是同名同姓弄错了?小儿乃一介书生,从小老实本分,前不久才进京,从未行过如此极端恶事,也没这个胆子,还望大人明察!」
「皇城司办案,绝对不会弄错。」那指挥使斜睨了沈立元一眼,朝部下冷冷吩咐道:「搜府!」
沈立元一阵心悸,仍是不死心道:「大人,这恐怕是一个误会……」
「误会?」指挥使冷笑一声,打断道,「敢问沈大人,贵府公子近来是否去了西市万和楼管着酒楼营生?是否曾带着一名自称蕲州人氏的闻姓公子回府?」
「沈大人怕是还不知,万和楼方才已被查封,在地窖中搜出了许多灌满了沙石的假弹药,此前夔州已送去过一批虚假军火,正是此间所造。而这万和楼的主人,所谓的闻公子,便是潜伏在我大魏的西雍细作。据万和楼夥计供述,这闻公子近来与贵府公子来往密切,信任之至,後来更是将万和楼的一应事宜都交予贵公子打理,你说说,皇城司可否冤枉了沈怀知?」
沈立元听罢,差点站不住。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孽障!沾染上了此般掉脑袋诛九族的大事,他是想害死全府上下吗!
谢氏脸色发白,听完已是腿软,联想到今日晌午自己差点便受了那闻公子的蛊惑,心里不禁一阵後怕,但眼下最揪心的是皇城司要捉拿自己儿子,她颤抖着身子上前,凄然道:「这位官爷,怀哥儿心思单纯,定是受了奸人的陷害才至如此,那姓闻的眼下便在府中,官爷把他抓来一问便知,我家怀哥儿定是无辜冤枉的……」
那指挥使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正准备再斥责几句,此时门外跑进来一名带刀侍卫,抱拳回禀道:「大人,沈怀知已抓获,但闻长霆不在府中,许是听到了些风声,临时逃脱了。」
「速去通知各城门校尉,关闭所有城门,若遇上持有蕲州路引的,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扣下!」指挥使沉着眉头吩咐。
「是!」
侍卫领命离去,此时沈怀知恰好被几个壮汉扭着拖到了院中,头发衣裳散乱,满脸惊惧之色,不停地朝指挥使喊着冤屈:「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谢氏一看沈怀知被拖了出来,心疼的不得了,立马跑到了院中,抱着沈怀知的手臂不愿他被缉拿走。
沈怀知一见谢氏,像是找到了一根浮木,连忙急急道:「母亲,我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通敌叛国,我只是在万和楼学经商而已,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连万和楼有地窖我都不知道!」
他挣扎了一下,可身後侍卫把他扣的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片刻後只能朝着谢氏再次哀求道:「母亲,母亲救我!闻兄现在尚在府中,你赶紧让这些官爷去盘问他,他才是罪魁祸首,我是无辜的!」
沈立元此时也跟到了院中,听得此话,怒其不争:「你这个蠢货,还口口声声喊他闻兄?人家早就溜走了,他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思和你结交一番,就是算准了有今日,想拿你当挡箭牌和替罪羊而已!只有你,傻乎乎的往他圈套里跳,还引狼入室!我怎麽会有你这样一个无知儿子!」
沈怀知听罢立即傻了眼:「……闻兄他,逃了?」
……那他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难怪闻长霆前段时间主动提出将万和楼交予他打理,原是听到了风声,提前做些金蝉脱壳的准备罢了。亏他还以为是兄弟之间的信任与义薄云天。
不期然地,沈怀知脑海里又浮现起昨日三妹妹来劝说自己的一番话,真真是一语成谶……闻长霆果然如三妹妹所说,是个满腹阴谋与是非之人。
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又不听劝告,父亲骂得对,他就是个蠢货。
沈怀知面如死灰,似是认命了,垂下头,拖着沉重的步子,被侍卫推搡着往府外走去。
「怀哥儿!怀哥儿!」谢氏被侍卫拦住无法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怀知被带走,急地只知道呜呜的哭。
「老爷,这可怎麽办是好!」谢氏转身抓住沈立元的衣袖,抽泣道,「怀哥儿是冤枉的,老爷赶紧想想办法救他……」
「这便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沈立元扯出衣袖,面色阴沉扭曲道,「我能有什麽办法?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第89章答应
晚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从头到脚都忍不住地冒出森森寒意。
她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这节骨眼上,因为沈怀知的愚昧无知,引狼入室,让沈家无端受到了牵连,她终归姓沈,这下和贺蕴之的亲事,怕是难了。
毕竟再如何喜爱一个女子,和诛九族的大罪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无论是谁都只会敬而远之。
而且……若是一个弄得不好,整个沈家都得为沈怀知的愚蠢陪葬,包括自己。
晚棠闭了闭眼,浑身脱力,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紧紧攥住,每一口呼吸都透着无法言喻的绝望。
这是个死局了。再说沈家进京也才不久,她不相信沈立元能有什麽通天的本事力挽狂澜,能让局面起死回生。
她呆坐了半晌,把所有办法都想尽了,发现眼下这绝境里唯一的生门……只剩下宋珩。
晚棠拿出宋珩给她的那枚玉佩,感受着它触手而生的温度,心情沉重。<="<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