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没经历过的未来,沈筠娆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两个人的性格差距逐渐显现。
一个只要听到对方说「会告诉」,哪怕那只是虚构的设想,但只要她说,他就会被哄好。
然则另个分外实心肠,这种时候只把心里头的实话尽数诉出,不再敢加任何不确定的话。归根结底是不想再说自己都没底的话去诓骗他。
如此沟通下来导致的结果就是两人都不知该怎麽聊下去。
话题仿佛陷入了死局,空气都恍如凝滞住,周遭一片静谧无声。
这一次,先错开视线的人是时今衍。
他侧目看向空处,鼻息间漫出声幽长无奈的叹息。
沈筠娆反覆隐忍的泪在看到他动作的瞬间落了下来,再没法抑制,连成串似的朝下一直掉。
她咬着下唇,拼命的想要忍住哭声,身子仍控制不住地抖。
终究,哭声在几近窒息的环境下从齿间溢了出来,简短抽噎的一声啜泣。
时今衍的眼尾不知何时也染上了湿意。
听到她这一声哭,自嘲般哂笑。
再度开口的嗓嘶哑低沉,「所以你还是不信任我对麽……」
「不信我会像我说得那样一直相信你,护着你。」
「不是的。」
沈筠娆一开口,哭腔彻底掩不住,随着话声可怜极了的朝外散。
数不清的泪早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婆娑着眼抓住时今衍衣袖,哽咽地抽动着鼻尖,难过的边呜咽边摇着头解释:「……我真的没有不信你,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那为什麽要等到半月期限到,而不是他要挟你的当天。」
时今衍话语无比平静,一双眼却和沈筠娆相似地落着泪,「你无非是怕我放弃这段感情,所以把我们的感情定下了最後半个月的期限。」
「你想着我们会有分手的可能性,所以才这样的对麽沈筠娆。」
「归根结底,你还是不信我。」
沈筠娆心早都乱了,一团乱麻,脑海亦是。
她低着头,除了哭已然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
她明明有些地方是和时今衍体会到的念头是有悬殊的,但她顺着时今衍的话朝下思量,完全无法反驳。
她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一件很错很错的事。
她少见时今衍哭这麽久,她很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怎麽办,好像她无论说什麽都是错的。
对於这件事,她找不到输出口,已然是全然慌了神。
她甚至不敢去看时今衍的眼,他就坐在那,隐忍着流泪的模样看得她既心疼又怨怼自己。
「……对不起。」
沈筠娆被泪水打湿的手拽过纸巾,想要给时今衍擦拭泪。
可还未碰到他,他就偏头微微避闪开,沈筠娆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伴有细微的轻颤。
时今衍自行抬手,在眼前一拭而过,眼眶里却仍是湿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