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莫绒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他侧躺着揉了揉眼睛,宿舍里黯淡无光,只能凭借透窗而入的月光依稀看见隔铺的轮廓。
等他醒来后仔细地观察四周时,那个出现在梦里的奇怪声音消失了。
是错觉吗?
莫绒眨了眨眼,视线仍旧处于一种朦胧状态,他试探性和脑海里的小系统交流:“小小,你睡了吗?”
【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
“我睡觉的时候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睡觉时我会强制性待机,所以不知道。】
“哦。”
【不过,应该很快会找到答案了。】
“嗯?”
莫绒亮着眼珠子,摇晃着睡时习惯性露出来的雪白小尾巴翻了个身,他扒住右侧的护栏,想要伸出脑袋看一下其他人都睡着没有。
突然,一阵风猛地拍打着窗户,窗并没有关严实,溜出来的风将地面上不知道是谁喝的易拉罐吹得砰砰作响。
将莫绒的小心脏带的一颤一颤的。
他还没从令人可怖的风声缓过神,身后的尾巴便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劲度松弛有度地揉捏着尾部敏感的神经。
莫绒低低“呜咽”着,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整个身体蜷缩作一团。
“又见面了,小狐狸。”
低哑缱绻的声音飘进莫绒的耳朵里,明明声音那么好听又那么温柔,可如果把这些词放在一个看不见的、不知长相的鬼身上,那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之前谁说想和鬼做朋友的?】
那前提也得是和……一只帅气鬼啊。
【。】替鬼心寒。
“救、救命。”
莫绒手指紧紧捏住被角,湿漉漉的眼眶几乎要打湿棉被,“不是说好,放过我的吗?”
显然,他是在质问那只正在肆虐他小尾巴的“鬼”。
只是这质问的语气从他红润的嘴里吐出时,即刻变成一声轻柔的撒娇,让人听了不禁都心猿意马,何况是一只不受约束的鬼。
“嗯?”那只鬼发出个好听的疑问词,勾着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那你陪我睡一觉。”
[放开我老婆,让我来!]
[宿舍其他人怎么睡得跟猪一样,你们老婆要被抢走了没人管一下吗?]
[急急如律令,恶鬼通通散开!]
尾部的力气放轻了,应该是在等莫绒的回答。
于是,莫绒认真思考了许久,然后说:“你、你失眠了吗?”
大半夜不睡自己的床要去挤别人的床。
还有,鬼也要睡觉的吗?
一串问题在莫绒脑壳里飘过,他晕乎乎地说,“如果失眠了,可以数绵羊的,我很闹的,和我一起睡会更失眠的QAQ。”
【。】傻不溜秋。
回应莫绒的是一阵低沉轻快的笑。
“闹?”那个声音忽然说,“那让我看看你有多闹腾,刚好我不喜欢在床上太安静的。”
咦,这句话看起来逻辑正常,为什么听起来还是有点怪怪的。
莫绒扭动着身体,尾部传来的知觉早已让他浑身发烫,“先、先别摸啦。”
那个声音依旧不依不挠:“再摸会怎么样?”
莫绒一愣,然后鼓着小嘴,气呼呼地说:“再摸我就把尾巴收回来了!”
话音一落,耳边响起的幽灵般的声音带着些遗憾:
“那我就只能摸你屁、股了。”
遗憾个毛线团啊!
莫绒立即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眼珠子警惕地扫过四周,连墙角的蜘蛛网也不放过。
是真的蜘蛛。
不是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