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谢,客气了,我不需要。
“所以你来有什么事吗?”
他迅速转移了关于连体毛衣的话题,三日月抽出一叠纸递过来:“刚刚看到的,时政向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发出了邀请,关于参加下个月审神者大会。”
源重光挑起眉头,看着那叠纸没有接过:“那是这个本丸的事情,给我干什么?”
三日月的笑容变得无奈,他纵容地看着面前少年模样的主君:“您不是想去时政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时政会主动告诉您前去的方式,这比自己偷偷潜入容易的多吧?”
时政平时的戒心很高,总部在几个锚点之间不定时跳跃,想迅速定位潜入还真是不那么容易,这也是他需要借助付丧神的原因,他们和时政签订过契约,反向追踪的话,可以定位到契约存在的地方。
但是如果受到时政的邀请光明正大的进去……
这样充满诱惑力的事情,真是不好拒绝。
源重光看了三日月一会儿,终于还是接过那叠纸,看了一眼:“九条纱来?上任审神者?”
三日月微笑不变,柔和而冷淡地说:“可能是吧,她并没有告诉我们姓名。”
源重光翻了翻后面的内容,大致搞清楚了时政的意思:“被你们杀了?”
三日月摇摇头:“没有,是灵力枯竭。支撑不起太多刀剑的存在,但是又不肯承认,坚持要锻刀,在召唤萤丸的时候灵力枯竭,她不肯停下,抵上了生命力,结果就死了。”
他叹息一声,满是惋惜:“因为她死的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又是上任第一天,我们不得不连夜出阵去逮一个审神者回来,免得时政看出不对。”
毕竟这样的理由,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吧,最后结果还不是他们全体被刀解,重新派遣审神者。
“对了,您去参加审神者大会,要带谁呢?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我的性能绝对不差哦。”三日月笑的高贵从容,眼睛里写满了“带我带我带我”。
源重光难以直视地低下头:“呃……不,我要带鹤丸去。”
鹤丸?
三日月笑容不变,眼神一下子阴沉下来。
鹤丸那家伙什么时候凑到主君身边去的?不是早就说了不感兴趣吗?
果然谁都不能相信!
源重光摆摆手:“而且你搞没搞懂,我去是干什么的,那可不是什么旅行。”
三日月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凝视着自己的主君,虽然穿着令人想发笑的衣服,但是周身的气质却依旧将他衬托的犹如天际明月,清冷疏离。
他平日常常一副微笑示人的模样,性格好的很,对谁都笑呵呵的,但是一旦严肃下来,就透露出极其强大冷静的气场,属于天下五剑的气场。
“我一直都明白,我们都明白。但是您,您真的明白么?”
源重光冷冷看着他。
三日月身姿优雅,看着他爱的人:“您真的是去报仇的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让您安心死亡的理由?”
“死于复仇,多么名正言顺,您可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地离开,那我呢?您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爱着您的……该怎么办?”
源重光有点惊愕,他知道三日月对他有点不一样,但是他以为三日月不会说出来的。
“我不会说出来,您就假装不知道是吗?”三日月笑的有点悲哀,“就像对源氏兄弟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沉默很久,慢慢地说:“您的心,真冷啊。”
他出去了,留下源重光一个人坐在窗边,很久都没有动弹。
他的心是冷的吗?
他疑惑地想着,摸摸自己的心口。
他们说爱他,那怎么才叫爱呢?
……会有人爱您比爱自己更甚,会有人珍重您像珍重独一无二的珍宝……但是这样的相遇是很不容易的,您会受到神明的考验,经历苦难和挫折,等您证明您真的值得这样的爱后,那个人就会来到您身边,将那些苦难都补偿给您。
“优子……”他伸出手,像是要拢住那一缕阳光,“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和挫折……”
这是新的苦难,还是我的补偿呢?
优子,你能告诉我吗?
直到晚餐时分,源重光才从二楼晃悠悠下来,迎面就看见了鹤丸捆住双手被吊在廊下,大头朝下百无聊赖地晃荡着,试图去够不远处斜长出来的一根樱花枝条。
见到源重光下来,他眼睛一亮,立即放弃了那根枝条,兴致勃勃地晃晃身体冲他打招呼:“哟!”
源重光看着他,想了半天,果然还是不明白这些付丧神的奇特爱好。
而且……跟他们待久了会不会也变傻?
这样的忧虑猛地冲上心头,很快严重到了他不能忽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