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南不累,他觉得自己这会儿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于是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没什么事,我在值班室睡了一会儿。”
虽然庄雁鸣不是很需要这碗汤,但他觉得如果庄雁鸣知道这是他用心做的,一定会很高兴。
病人嘛,保持心情愉悦也很重要。
孟归南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提着保温盒出发了。
到了医院,他先探头探脑地在病房门口张望了一番,病房里没人,他才推开门进去。
“今天又找什么借口把你弟弟和护工赶出去了?”
庄雁鸣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手里提着的保温袋上,“带了什么?”
“石斛枸杞猪肝汤!”
孟归南走到床边坐下,支起小桌板。
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小碗,倒了半碗汤进去,又试了下温度,才放在他面前,显摆道:“我炖的。”
庄雁鸣身上穿的病号服,可能有些热,被子掀开了一半,孟归南一眼就看见了他今天没戴固定带,“固定带呢?!你肋骨错位了你不知道啊?对不齐长不好你还得遭罪做手术。”
孟归南对待庄雁鸣可没有对他的病人那样客气,劈头盖脸一顿骂把庄雁鸣骂得一声不吭。
庄雁鸣有些心虚,垂下眼睫,不敢和他对视,“太勒了。”又因为孟归南今天来没有第一时间亲吻他不太高兴。
“勒什么勒?”孟归南把勺子放进碗里,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在哪儿呢?我帮你戴上。”
庄雁鸣指了指沙发边的储物柜,“那儿。”
孟归南走过去,从里面把固定带拿出来,给庄雁鸣戴上了,“你觉得这个不舒服的话,明天……哦不下午吧,我给你带个舒服点的来,但是这东西绑在身上都不会太好受,你忍忍,等回头骨头长得差不多了,就能摘了。”
“嗯。”
庄雁鸣顺从地任他摆弄,等穿戴好,孟归南重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尝尝汤。”
庄雁鸣看了他一眼,握着勺子送到了嘴边,余光瞥见孟归南一脸期待等夸奖的神情,又把勺子放下了。
孟归南着急了,“怎么了?我提前尝过了,味道还可以。”顿了顿,又很保守地说,“肯定没有药难吃。”
庄雁鸣转过头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不是,喝汤这个动作,我暂时还做不了,肋骨疼。”
孟归南端起碗,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拿勺子怎么会疼?别是其他地方还有什么毛病吧?等会儿你把片子给我看看。”
庄雁鸣喝汤时一直盯着孟归南看,没留神被一颗枸杞呛了喉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肋骨骨折的病人,咳嗽起来疼得要命,孟归南吓了一跳,害怕庄雁鸣因为咳嗽导致没长好的肋骨再错了位,“别别别,别用力咳嗽……”
庄雁鸣脸色发白,攥着被子,直到把那颗枸杞咳出来了才算缓了过来。
“孟归南……”庄雁鸣重重喘着气,眼神涣散,“汤里为什么要放枸杞?”
又说,“除非你立刻亲我一下道歉,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作者有话说】
南:由于fe今天去探望庄雁鸣时,两手空空连个果篮都没带,被庄雁鸣勒令必须双更,特此声明!
fe:可能会很晚,大家明天可以明天再来看(小声
冷暴力
庄雁鸣在医院住了两周才出院,因为要养身体,出院后他基本上都住在家里,梁美云三天两头换着法儿地给他煮各种补品补身体,两个月下来,整个人胖了将近十斤。
这段时间他和孟归南见面的次数少,每次去知春苑时也基本上不留宿。他刻意遮掩,尽量避免了每一个可能在孟归南面前袒身体的机会,因此孟归南一直都没注意到他吃胖了。
“在我拿到你的体检报告,确认你完全没问题前,你就先忍忍吧。”
孟归南冷酷无情地宣布庄雁鸣必须要禁欲时,庄雁鸣对两人不必坦诚相对感到庆幸,但仍然表现出了极强烈的不满,“你这是冷暴力。”
孟归南内心愧疚,不太好意思地提出他可以在上面。
庄雁鸣悚然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不了,那没什么意思。”
“啊?”
庄雁鸣的反应不太正常,孟归南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是出了个车祸……那方面……”不行了吧?
孟归南说话委婉,但仍然给庄雁鸣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有苦难言,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有好几次,孟归南用一副害怕伤他的自尊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时,他都气得咬牙,恨不得再去加跑个十公里。
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庄雁鸣确认自己身材好到孟归南看一眼就会流鼻血的程度后,才放心地住在了知春苑。
九月底,白天温度依旧很高,但晚上的风已经变得凉爽,忙碌了一整个夏天的空调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庄雁鸣从浴室里出来时,没穿睡衣,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
孟归南正在和王百琴打电话,压根没注意到他。
“他送了你们就吃嘛,我和他说了很多次了,他不听我的。”
庄雁鸣脚步顿了顿,站在衣柜前装作一副找睡衣的样子,足足找到孟归南挂了电话,他还没把睡衣翻出来。
“你干嘛呢?”
“找睡衣。”
孟归南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前后将他推到一边,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拿出一套睡衣在他脸前晃了晃,“这不在这儿呢吗?是不是得放你眼睫毛上你才看得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