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喝得尽兴,结束後雷明把他们送到酒店才折返。等到回家洗完澡,已是九点过半,然而罗慧还是很兴奋。
她在卧室转来转去,看全新的空调丶桌椅,全新的大床和衣柜。衣柜上层是满满当当的棉被,中间是五颜六色的床单被套,都是她和雷明一起去买的。
「雷明?」她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走去书房,他正坐在椅子上摆弄木盒。
那是个十分精致的木盒,里面有很多信。
雷明朝她伸手:「你记得奶奶那个官皮箱吗?」
「记得。」那里面放着玉镯,奶奶给了她一只,她和他分开时还给了他,但领证那天,他把两只都亲手给她戴上。
「那个箱子是我爷爷做的,送给奶奶当礼物,奶奶记了一辈子。」雷明摩挲她的手背,「知道你要结婚的那段时间,我不知抽了什麽风,特别想给你做个小木箱,但做不好,很难看,後来一直练习,练了又拆,最终只剩下这个。」
罗慧拿过木盒,上面有漂亮的梅花花纹。
「里面的信是你写了没寄给我的吗?」
雷明:「没寄的我都撕了,这些是你写给我的。」
罗慧粗略一翻,看到最下面几张纸明显被撕过,哪怕重新粘好也皱巴巴的。
「这是……」
这是她给他的最後一封分手信。那天他在飞机上拆开,气得撕碎却又不舍得扔,攥在手心良久,还是留了下来。
罗慧猛然察觉:「雷明……」
「我就喜欢听你叫我。」他把她抱到腿上,「现在真好,好到我以前都不敢想,好到我觉得这些都可以扔了。」
「不准。」罗慧忙抢过,把盒子盖上。
「我一看到它们就想起不开心。」
「那就交给我,反正这都是我的东西。」她给他的甜蜜与温暖,坚硬和伤害,都让她来回收,「雷明,对不起。」
「我不喜欢这三个字,」雷明说,「我要听另外三个字。」
「什麽?」
雷明故意看她。
罗慧微赧,被雷明笑着抱起。
夜深人静,房间里的窗帘被拉紧,床笫之间传出零星的闷哼和呻吟。不知是有了默契还是心绪使然,罗慧这次有了明显的情动,也更让人难以自抑。
「雷明……」
「嗯。」
罗慧渴望更深的抚慰,雷明却试图控制住她作乱的双手,不出意外地,她又开始抗拒。
这不是雷明第一次发现她不喜被握手腕:「怎麽了?」
罗慧恢复些许神智:「……啊?」
「这里。」他握住她,不动,「我弄疼你了?」
罗慧摇头,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被限制自由的恐惧阴影还在,可是对着雷明,她不该恐惧。
「你只要别碰这里就好。」她如实说。
她脸上的红晕分散了雷明的注意力,雷明没怎麽听清,将她重新压住。
良宵苦短,清醒时多渴望沉醉,沉醉後就多依赖清醒。如此热烈缱绻的夜晚,连入眠都舍不得分开,而或许是睡得太甜太好,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在闹钟响之前就双双醒来。
雷明从後面搂着罗慧,语气憧憬:「等天气凉快了,我们去南元看看海。」
「好。」
他想到他们少得可怜的合照:「还要多拍几张照片,挂在我们的婚礼上,挂在家里,让认识的人都看到。」
「好。」罗慧笑着握住他的手,「你去看看外面下雨了吗?」
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她记得风声和雷声都很大。
雷明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又是一个把人烧焦的大晴天。
几句想说的话
台风开文时计划分上下卷,写三十万字,时间跨度二十年,结果断断续续更到现在,完稿近五十万字,风声只吹过了雷明和罗慧的十五年。
十五年的时间里,他们尝过钻心的苦痛,也尝过真切的喜悦。他们有共同的成长背景丶独立的人生底色,而因为家庭环境不同丶对事业爱情的考量有异,所以走散了很短又很长的一段路。
雷明表面锋利,对待情感其实很被动,都是别人先闯进他的生活,然後他再判断是拒绝还是接受,相比之下,罗慧向来主动,她想赚钱付学费,就去找陈秀春,想走出农村,就去读中专卫校,想对身边的人好,就倾尽所能,她总是直接坦率地追求经济和精神上的自由,而当天光渐隐,爱人远走,生活的打击放大了她的胆怯和孤独,最後不得不主动放弃来之不易的自由。
两个人都有可怜且可爱的地方,和林汉川结婚是罗慧最被动的一次决定,而雷明的主动又重新拾起了原已破碎的感情,如果要问这两个人谁更爱谁,从我的角度,雷明更爱罗慧,但要问谁更懂得爱人,那我会说罗慧更懂,而雷明学得更快。早先的他们知道付出是爱,後来知道平等是爱,再慢慢学会表达丶学会後悔丶学会执着和不忍受。
九个月的时间,大家陪我见证他们的相遇丶相知丶分离丶重逢,看到他们的理想和挫折,也看到我的追求和不足。所有的意见都已收到,或长或短,或正面或负面,碍於时间及平台规则,有些没有及时回复,还请大家见谅。
每个故事结束後,我都会重头看一遍,台风的故事最长,没有改掉平淡的风格,也有最多的不舍和遗憾。深夜更新的好处是静,没有干扰全心全意,坏处是紧,紧到力求简洁,逐字逐句地删,可有些表述还是不够紧凑准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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