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沈离憾隐忍良久,还是夜里暗暗沉思,竟不得眠。
一閤眼,满脑海竟然都是军号嘶鸣,鲜血凄迷。
这什么破王爷,当得也太惨了点,夜不能寐的沈离憾出离地愤怒了。
睡眠不足就容易倦怠又暴躁。
她心里有火,连晨起练刀都不想去了。
季柒知道她一夜未眠,早上起床时都不敢动作重了,怕惊醒了内间的她。
去了兵器坊还是不放心,特意提前绕去书铺,让陆仁兄弟看顾着点,千万不能让她饿着渴着,或者想休憩的时候被人打扰。
陆仁兄弟自然是没有王珂王小二机灵的,但他们有个优点,就是特别听话,具体表现在季柒吩咐下去的话执行起来是一丁点儿折扣都不会打的。
于是,哥哥陆仁佳如临大敌地提着茶壶蹲守在沈离憾身边,随时准备给她续水。
弟弟陆仁义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地进行前台招待。
秦大公子起了个大早,却没能如愿出府门。
这接二连三的大事,已经完全奠定了他秦家继承人的身份,秦知府不知沈离憾在中间起的作用,本着叫花子都觉得自家的小叫花贵气的心理,看自己家的孩子是怎么看怎么好。
这天,全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秦知府冷不丁地来了句:“棣儿年岁渐长,是时候将家里产业分给他练练手了。”
这话一说,基本是尘埃落定。
秦棠面露欣喜,悄悄抬头看哥哥秦棣。
秦柃倒是一肚子意见的样子,
但也不敢反驳父亲。周二娘是又怒又叹,知道自己这系算是落败了。
秦朵早有预料,自然也什么话都不想说,只盼着自家这位娘亲千万别憋不住火,说些不合时宜的瞎话。
出乎她的意料,母亲竟然生生忍下来了,还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秦知府看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小周氏自幼学的是三纲五常,怎会公然顶撞夫婿,不过她心中也是自有计较,握住了秦棣的软肋,还怕他不就范?
陆仁义接待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穿着南边书院流行的书生袍。虽神情疲惫,但眼神坚定。
他恋恋不舍的将手里的经注放下,即使是面对只会机械背招待词的陆仁义,也是态度诚恳:“敢问小二哥,书铺是在招笔贴师傅吗?”
其实书铺的抄写业务早就基本饱和了,但季柒特意吩咐过陆仁兄弟,若有学子前来询问,给他们填份问卷,统一给沈离憾审阅下,若有学识特别出色的,沈离憾便结交一下,也算是壮大柰州得文才队伍。
对此,季柒戏称其为“再穷不能穷教育”。
“当然还招。”
陆仁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好不容易出府的秦大公子抢白到。
秦棠随着秦棣的脚步进入书铺,听见哥哥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顿时好笑。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央求哥哥带她来季氏书铺,希望能碰到那位老板。她是府衙千金,这些小心思轻易不
敢漏于人前,就连小姐妹刘素素和亲哥哥秦棣都不知道。
可她的这些小心思,注定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