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圣和西圣的大婚,哪怕虞安歌为了国库着想,低调举行,百姓们还是自发拿出红布,为二圣增添喜气。
有红灯笼的人家,便将红灯笼挂上,没有红灯笼的人家,小姑娘和妇人在发髻上簪一朵红花,一些男子则在腰间或者胳膊上系上一红巾,就连垂髫小儿,都用红头绳系发。
民心所归,整个盛京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皇宫之中,天还未亮,所有宫人便都紧张有序地忙碌着。
虞安歌是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让雁帛去迎人。
雁帛拉开门,许多人已经在外候着了。
昭宜大长公主自不用说、卢霞、向怡等人也都在,一个个穿戴喜庆地进来。
昭宜大长公主看着虞安歌惺忪的眉眼,嗔怪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这么重大的日子,你都不当回事。睡到这个点儿才醒。”
虞安歌打了个哈欠,迅速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算是清醒过来,替自己辩解道:“我可没有不当回事儿!今天是我的登基大典,今日之后,再没有人敢对我的帝位有所置喙了、昨夜激动得迟迟没睡着。”
攻破盛京那日,她刚在城门杀完,只剩下激动了。
经历了这几个月的修整,她处理政务、任免官员,算是知道了当皇帝的不易之处。
昨夜她在激动之中,还在无形中感受到几分压力。
这压力源于天下万民,源于江山社稷。
既然当了皇帝,她决不能像纵帝、哀帝、炀帝那般,刚愎自用,好大殆政,离德荒国。
万千百姓的忧乐都在她肩膀上担着,她岂能像从前那样恣意妄为?
所以昨晚她辗转反侧,一直难以进入梦乡,好不容易睡着,前世今生种种纷繁记忆,也让她思绪乏累。
昭宜大长公主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光记着今天是你的登基大典了,倒是把晚上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虞安歌摸了摸鼻子:“哪儿能忘呢。”
昨夜她因为压力辗转反侧之际,脑子里想着的,可都是商清晏。
这几年里,二人聚少离多,如今终于得以并肩携手,怎能让她不欣喜?
昭宜大长公主拍拍手,她身后的两个侍女便捧上来一个巨大的盒子。
虞安歌道:“这是什么?”
昭宜大长公主道:“打开看看。”
虞安歌将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件用金丝银线绣成的冕服。
大殷尚水德,此衣与商清晏登基所穿的那件极其相似,却又在图案上大有不同。
商清晏的服饰是龙衔珠,虞安歌这件是凤衔珠。
《庄子·列御寇》有云: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驪龙頷下。
昭宜大长公主道:“当初禹朝便有二圣临朝之说,当初的顾女帝,便是衣着凤衔珠,意欲统御天下。”
说着,她命人将冕服撑起来,完全展示给虞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