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娘娘万福金安,臣妾李氏见过华妃娘娘。”
李四儿初入后宫,入了这华贵雍容的清凉殿倒是叫她心下暗叹。
“夫人快请起,颂芝上茶。”
华妃从主坐望过去,这位李四儿的确长相娇美,举手投足间却是轻浮失礼,这气质倒是隐隐觉得熟悉。
“谢娘娘。”
李四儿很快起身,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含笑看向了年世兰,眼中不掩惊艳钦羡之色。
“娘娘果然国色天香,气质华贵,不负外面说娘娘姿容是八旗翘楚的传闻。”
“夫人谬赞了,传闻怎么能全信?今日一见夫人貌美又能言会道,难怪夫人是隆科多大人心头所爱呢。”
“外头那些闲言碎语,臣妾从不挂怀于心,毕竟咱们都是女人,谁才是男人心中所好,自个儿最清楚。”
李四儿自然听出华妃言外之意,不过是如外界传闻一般,自己欺压正妻,手段残酷,那又如何呢?
事实证明,自己就如眼前这位华妃娘娘一般,虽为侧室,但却是丈夫最宠爱的女人,哪怕与正室相抗,男人也是会睁一眼闭一眼。
“夫人此言甚是合本宫心意,颂芝,将本宫的备礼拿来给夫人带回去。”
华妃拿起茶盏,掩不住唇边的浅笑,暗自瞧着这位李四儿看着那珍玩饰两眼放光的样子。
“娘娘当日下帖子的随礼已经够丰厚的了,眼下怎好再收娘娘厚礼呢?”
李四儿嘴上虽推拒,但手却是十分诚实地摸了摸那些华贵富丽的饰,若是自己带上这些顶级钗环出去应酬,那些官家命妇小姐不得都眼红死了。
“夫人此话是过谦了,这些都是本宫哥哥送来的一些寻常赏玩之物,难得夫人看得上眼。”
李四儿这么一听倒是心下犯嘀咕,说起来眼下自己夫君有从龙之功颇有威望,且是当今太后的表哥,连皇上都要称一声舅舅。
比那年羹尧一介武夫的身份不知贵重多少,可自己哪里见过这么些好东西。
更何况这华妃娘娘奢靡成性的名声京中也是家喻户晓,想那年羹尧如今平定西北的差事有多肥了。
李四儿掩下眸中吃味神色,含笑收了下礼。
她举杯品茶之际,抬眸远望,见年世兰身着妃子华贵的制服,鬓斜插着金丝镶嵌珍珠的七尾凤鸟金钗,就连那花盆底鞋面上都用宝石装饰。
那高贵华美,神色傲然又矜贵的模样,让李四儿满眼羡慕暗叹。
眼看着宫宴即将开席,年世兰又整理了一番妆容,拿起手边昨晚弘历递给自己的诗作,不免又暗自思量了一番。
自己原本也不准备用曹贵人的那诗,弘历此诗作倒是十分巧。
不知是他是真的有心引起皇上注意,才作此拍马奉承的诗。
还是真的与自己想到了一处,眼下哥哥之功已引起前朝几位大人的议论,实在不适合再惹得过多关注。
她轻捏着那轻薄的纸张,脑中盘桓着疑惑,细想起与弘历数次遇事,他的行动似乎总能暗暗配合着自己,或许是两人目的统一,无意间促成吧。
年世兰坐在高抬辇轿之上,脑中闪过许多片段,一时犹如置身于浓雾之中看不清全貌。
九州清晏四畔雕镂阑槛,玲珑莹彻。丝竹管弦乐声从湖面的水阁上传来,声音清亮悠远又少了嘈杂。
这宫宴的场面的确精致又贵气,帝后相伴步入主座,一众皇亲贵胄行礼之后,皇上便示意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