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给四阿哥传个口信儿,就说东西和人本宫都留下了。”
年世兰这下才有了闲心喝口茶,面上全然是决断于指掌之间的上位者的傲然神态。
再看那水囊袋子确实没有了最初的喜爱了,她嫌恶得瞟了一眼,颂芝会意上前捡起问道:
“这小蹄子甚是不安分,这袋子奴婢拿去扔了便是,省得娘娘见了心烦。”
“这人虽心眼多,但东西倒是不错的,拿去给周宁海吧,这颜色雅致倒也不挑男女的。”
说到最后两人抿唇轻笑一声,可不是,如今这周宁海也不用拘着什么男女之别的。
倒是周宁海得了这精巧贴心的宝贝甚是欢喜,特别是那晶莹剔透的翡翠吊坠,看着便是好东西。
他里外摩挲着,在腰间比划了数回,甚是喜欢的模样,却听房门吱呀一声响起。
宋福开门进来,带进几缕外头的寒风,周宁海转头淡看一眼,满脸得意笑眯眯道:
“瞧这好东西,咱家都不知往哪搁”
“周宁海,这女人家的东西不适合你,不如给我拿去卖个好价钱,卖几壶烧刀子,雪夜畅饮才痛快。”
宋福一脸依旧是平淡无波的样子,自从两人时常配合着宫中事务逐渐熟稔,虽然还是个闷葫芦,但喝酒这事儿两人倒是时常能喝到一块儿。
周宁海闻言又低头瞧了瞧手中的宝贝,在身上比划着到底是有些扎眼了,正在他犹豫不定间,手中一空,宋福已利落地从他手中抽出那水囊袋子。
“诶”
周宁海刚伸手要拽回,宋福抬手轻巧抵住他的手臂,一双沉静墨眸冷冷瞧着迷蒙的周宁海,沉声又道:
“还有,‘咱家’也不适合你。”
周宁海眉心微动,心头震荡,这一恍神,宋福早就掀门而去,那冷风扑面,周宁海打了个寒颤,又喃喃道:
“这人甚是古怪,劲儿倒是挺大的。”
周宁海出身行伍,无论身形还是力量都比普通内监要强上许多,但这宋福看着身形单薄,两厢短短较劲之下自己竟然砥砺不住。
他轻抚手臂,眸光似无焦距却暗自沉了沉。
“爷,宋福把东西给您寻回来了。还好这玉佩还在。”
赵喜兴冲冲地递上,弘历脸色冷然伸手夺过,淡望着这水囊袋子,暗自思忖。
“啧啧,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竟然还能上瘾?”
一旁的严禄伸手拽过那袋子,瞧着那玉佩,满脸促狭。
弘历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只是静立着不说话,侧身瞧着外头的宫灯在北风里摇晃,此刻他的身影透着淡漠的寂寥,叫人心里不忍。
严禄收敛起笑意,恐怕弘历心头万分失望,倒是不适合再拿此事调笑。
他伸手刚想轻拍弘历肩头,眼前人倒是又忽然开口了:
“去传话给华妃,晚些时候佛堂一见。”
严禄眉头一蹙,对弘历的痴缠十分不解:
“这华妃就是没看上这个水袋子,随意便赏了下头人也不足为奇,但云岚手艺好,兴许让她留下重新绣些个花团锦簇的也没什么,何必冒险为了这点小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