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章拱手道,“宝章请淑妃和承安哥哥留步。”
薛巧鸾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因为过于用力,指尖显出青白之色。
“阿娘。”
承安抓住了她握剑的手腕,缓缓拿过了她的剑,“我们回去吧。”
“承安。”薛巧鸾望向承安,承安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中明白,败局已定。
站在他身后的,多是文臣,没有武将,便是他们如何口诛笔伐,在禁军的压制下,他们无能为力。
等到大哥二哥回来,顺利坐上那个位置,届时便是卢堃他们,也只有伏低做小,俯首称臣,恐怕不敢再多说一句。
承安无力地笑了一声,把剑扔在地上,母子二人回头向殿内去。
“承安哥哥。”宝章望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保重。”
她与承安哥哥虽非一母所生,但也是从小的玩伴,血脉相连的兄妹,承安哥哥自小也和承佑哥哥,承祚哥哥一样疼爱她的。
她今日来此,就是不愿看见兄弟骨肉相残,看见不必要的牺牲与流血。她知道阿娘也是这个意思,才会默许她来到此处。
幸而,承安哥哥没有一意孤行,一错再错。
“承安。”
薛巧鸾母子二人坐在殿内,外头是披甲带刀的禁军将前后门团团围住,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摇曳的烛光驱散黑暗夜色。
薛巧鸾握住儿子的手,“别怕,有什么后果,阿娘同你一起担着。”
承安轻轻摇了摇头,”阿娘,我不怕,只怕会连累阿娘。”
他知道,阿娘从来不参与这些争权夺利,若不是为了他,也不至于趟入这趟浑水中。
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承安在心中暗道,待一切尘埃落定,他自去向新君请罪,若有什么罪责,都只在他一人身上。
另一边,马踏尘土飞溅,承佑承祚二人一路风尘仆仆,莫说梳洗,连睡觉也不敢合眼,一路疾驰,终于赶回宫中。
“阿娘。”
兄弟二人跪在谢池春身前,谢池春轻轻抚摸二人的头顶,含泪道,“进去看看你们阿耶。”
二人见此,也猜到他们阿耶已经…,急步进了内室。
“阿耶。”
兄弟二人双双跪在梁垣床前,大声哭泣。
父皇正值壮年,他们出发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儿的,父皇还拍着他们的肩膀勉励他们,谁曾想,突然收到宫中传来的急讯,说父皇病重,要他们尽快赶回。
他们片刻也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回来,还是没能赶得及见父皇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