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不过你放心,我要的东西,其实都并不复杂。”
挂断电话之后,陈沉立刻着手准备审讯所需要的物料。
事实上,这次的审讯无论是从条件上、还是从目的上都是相当明确的。
首先,他不能在被审讯者身上留下任何明显的伤痕,因为那样会导致后期释放人质后难以收场。
一旦军情六处掌握了刑讯逼供的证据,在舆论上,政府军很容易陷入进一步的劣势。 当然,陈沉并不是“惧怕”这样的劣势,只不过,在有方法能够规避的前提下,他完全没有必要付出任何无谓的成本。
其次,针对被审讯者的手段必须是在对方训练之外的、或者能突破对方反审讯训练极限的。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所选取的审讯手段,要么是诞生在2011年之后、要么就是具有“无法被训练规避”的超高强度。
除了这两个条件之外,审讯的目的也同样清晰。
要想让这些军情六处的特工供述出足够被己方利用的信息,着眼点就不能仅仅放在“让他们开口”这个单一的目标上。
必须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做到“问什么答什么的程度”。
所以,基于这几个约束要素,陈沉的计划非常简单。
他要在叙利亚,干一件美国佬自己干过的事情:
感觉剥夺审讯。
这种技术实际上是脱胎于1954年的一场实验。
当时,心理学家贝克斯顿、赫伦和斯科特雇佣了一批学生,让他们在缺乏刺激的环境中逗留。
在实验的开始阶段,被实验者的表现相当正常,他们的心理和生理状态没有出现任何波动,甚至一度让实验发起者认为,这个实验已经失败。
但是,在实验开始三天之后,实验体的表现开始断崖式恶化,重度焦躁是其中最轻的反应,注意力涣散、思维逻辑失调、幻听、幻视、甚至强烈自残倾向都开始出现。
在实验进行到第七天时,由于被试者状态恶化到临界值,这项实验被紧急叫停。
事后,被试者全部接受了漫长的心理治疗,绝大部分恢复了健康,但也有少数几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和心理问题,必须依赖长期服药来缓解。
这次实验奠定了“感觉剥夺”类审讯手段的基础,并在此后数十年内不断发展,直到21世纪达到巅峰。
这种审讯方式不可破解、不可被规避,用在受过专业训练的目标身上尤为适用,而恰好,它也能满足陈沉的需求。
但是,陈沉打算更进一步,他可不会满足于“棺材式”的感觉剥夺方式。
他要把整个地下安全屋,打造成一个大型的、虚无的审讯室。
拿起电话,陈沉拨通了夏星的号码,把她约到了安全屋里。
随后,他在纸上写下了一长串的清单,在见到夏星之后,直接将清单交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
夏星疑惑地问道。
“一间审讯室需要的物料和设备。”
陈沉坦然回答。
“你要接受伊萨姆手里的审讯工作?”
夏星的眉头微微皱起,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不好做,他们也向我们求助了,但问题是,难度太大,敏感性太高,我们不想插手”
“所以就由我来吧,我不用担心敏感性。”
“。明白了。”
夏星不再追问,而是低头看向了手里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