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周偷偷瞄了一下,没有黑寐的影子,他好像说有点事出去一下,还没回来。
脑子里迅速浮现出黑寐带小孩的情景,实在是太不和谐了,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他不像是那种人,我抱着小孩还差不多。也幸亏他不在,不然我不敢想象我会有什么样的惩罚,简直是在狮子大王头上剃绒毛。
这个世界的过年风俗我不是很熟悉,他们几个中除了周念心,几乎都是孤儿,平时过年也不怎么讲究,就和平时一样渡过。
我找来金色颜料,再找来红纸,折腾了好一会,硬是独臂歪歪扭扭写出了十几张金灿灿红艳艳的福字。抹汗,早知道以前该好好练习书法才是,不过只要他们认得出来就行。
几乎每个门上都贴了一张,连茅厕都没有放过。整个屋子顿时有了点喜气,我看着我的杰作,得意地大笑。
“这种狗爪字,也拿得出手?太丢人显眼了。”
我龇牙,在这里能明目张胆这么打击我的只有楚帘,不理他,继续欣赏我的杰作。
每年除夕,我和爸爸妈妈都会在在大门上贴对联,屋内每个门上帖上金童玉女或者福字,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慨这么多,可能除夕特别能触发人的伤感情怀。
“念心,你爹还在路上吗?过年都不能和你团聚。”不是因为我,他爹也不用过年还赶路,心里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周念心哼了一声,坏坏地挑眉:“这个死老头,没有你过年也不和我一块。我们都两年没见面了,这次见了他我一定拔光他的眉毛。”
我身形一滞,忍住笑别开头,不敢想象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被人拔光眉毛是什么样。这父女俩还真是,真是……
黑寐傍晚的时候终于回来了,看到我蹩脚的福字红飘飘占满各个角落也没说什么,我彻底有了种奴隶翻身当上女主人的滋味。
除夕夜我们四个人一起,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能从游湛手里逃出来现在会哭成什么样。来到这里以后到处流浪到处飘浮,现在终于有了容身之处,还是长期的。其实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黑寐在我身边。楚帘,师傅老头,我向你们承认错误,我重色轻你们了。
楚帘爱酒,免不了喝点酒。我一时兴起,趁着高兴也要喝,却被黑寐制止。
我伸出手,可怜巴巴对着他道:“你摸摸看,这么冷,冰冰的,喝点酒能暖暖身。”
“不行。”黑寐可能嫌我酒品不好,会发疯,所以一直不同意我喝酒。
我继续可怜地哀求:“黑寐,今天除夕,破例一下好不好?”你不答应我面子捱不过啊。
“是啊。”楚帘也笑着插嘴,“她的伤早就好了,今天这么高兴,让她喝点吧。”
我看着黑寐不停点头,态度十分之诚恳,眼神比小狗还可怜。最后,在我的软磨硬泡和楚帘周念心的帮助下,终于成功说服了黑寐,不过只能喝两小杯。两小杯,勉强灌满牙缝,够不上我发酒疯的标准。
几个人吵闹了好一阵才各自回房,其实也就是我们三个比较兴奋,我甚至怀疑黑寐这人长这么大有没有特别激动的时候?
圈在椅子里眯眼道:“黑寐,你先睡吧,今天除夕,我一定要熬到子时再睡。”这是多年的习惯,不管在哪里都改不了。
他轻轻点头。
侧头看着黑寐,怎么就一直看不够呢?想到曾经有一次喝醉酒发酒疯整他的事,邪恶因子顿起,今天刚好喝了点小酒,决定再次戏弄他。隐约记得我那次砸了所有东西,可除夕之夜当然不能搞这样的大破坏。
思考了一会,踉跄地走了两步,走到衣柜那,抽出两件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回头看了黑寐一眼,他也正盯着我,没有什么反应。我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醉酒人士假装眯着眼无意识地又伸手狠狠抽出两件衣服,举到半空正要扔,有人敲门,我的动作僵在那。
“公子,夫人,是我们。”
是给我们准备洗澡水的丫鬟。我灰溜溜看着黑寐,当着丫鬟的面,我不方便继续发疯。好歹人家尊称我一声夫人,我哪能自毁夫人的形象?尴尬地缩回手将手上衣服放回衣柜,顺便把地上的衣服也捡了起来。
装疯计划才刚实施就失败了,我颓废地低着头不敢看黑寐。感觉他慢慢走向我,我一直往后缩,就快缩到衣柜里面去了。
“一身的酒味。”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我自己闻了一下,哪有,很淡的酒味而已。一双手很快把我从柜子里捞了出来,熟练地解开我的衣服,把我扔进了水里。替我穿衣脱衣,他是越来越熟练了呢。
我趴在木桶边沿上对着他笑:“黑寐,今天雨儿她们叫我夫人呢。”
“嗯。”
就这反应?我右手捧起一捧水,向他撒去,他一个轻轻侧身避开。我又想泼他,却被他制住手反绑住。
我又畅快淋漓地享受了一次女王兼半奴隶的待遇。
照旧躺在床上等黑寐,眼皮却越来越靠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耳边有些濡湿,身体也有些酥麻,随口道:“你回来了。”习惯地偎进他怀里。过了一会,酥麻的感觉更甚,意识逐渐清明,心开始加速跳跃,一边的耳垂正被他含住细细舔舐着。
察觉到我的醒转,他松开我,翻身压在我身上,将我圈在他的气息里。目光交缠间,周遭温度陡然升高,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身体一顿,他的手正覆在我胸上轻轻揉捏着。我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我明明记得穿了衣服。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今天的黑寐和往日隐隐有些不同,散发着一股若有如无的危险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