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太守之女与袁氏三房即将联姻,阿拙,你且要过去喝喜酒了。”
顾运懵懵地“啊?”了一声,“谁和谁?我为何要去?”
顾泰淡声道:“詹留春和袁骋,也能算是你的同窗了。”
“阿姐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逗我呢?詹留春和袁骋?这如何可能,我若没记错的话,他们二人在课堂上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根本都不熟,却告诉我他们要成亲了?可不是荒唐么。”顾运真的眼睛都瞪大了。
顾泰说哼笑:“真是个小孩子。这难道还能是他们二人两相情愿的亲事?这自然只能是政治上的博弈。”
顾泰捏了捏眉心,“姚州牧的动作太快了,蒋家刚倒下去,他就令袁家和詹太守去联姻了。”
顾运歇了一圈,脑子才回转过来,但因为不知道能说什么,就这么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
“那詹太守怎么会答应了?”顾运真的非常不解,前脚都站在朝廷一边诛了蒋家人了。
顾泰掀了掀眼皮,“那本来就是个墙头草,不倒翁。好利用,但也随时能为利益驱使,为别人所用。”
第四十九章
顾运和顾泰下山乘马车回到了张府。
张若宜张若安把她接进去,一面仔细看她一会儿,也说:“仿佛清减了不少,到底是在长身体,恐怕是在寺庙里如素太过,回来得好生补补才是。”
“两位姐姐别打趣我了,我才出去几日功夫,再说都要不好意思。好久没见,怪想的,你们和我说说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吧,我在上面什么都不知道。”
顾泰把人送到张家两个姑娘这里,自己又忙去了。
三人在花厅说话。
张若安说:“在外头才好,那几日我们在家里也提心吊胆,好在终归是有惊无险过去了。”
顾运自然先问那一仗是如何打赢的,蒋虎那些人马都逃到了哪里。
张若宜知道一些,但不多,祖父母那几日叫她们好生歇在屋子里,门户把得严紧,不令下人随意走动乱传话,直到事情平息。
“据说是往梧州城逃去了,我听祖父与祖母说话,圣上发了圣旨让姚州牧协同缉拿蒋虎归案,却没过几日,从梧州传出来消息,说是蒋虎在逃跑的路上坠马死了。”
顾运扬扬眉,嗤道:“无缘无故就死了?这是在公然敷衍皇差呢,那位姚州牧果然行事无忌。”
“嘘,这话你也敢随便说的。”张若宜嗔了她一眼,“谁不是心知肚明呢,可是这脸还没办法撕破。他们甚至还弄了个假首级,在梧州城门楼悬挂了几日,只当尊了圣旨,实则且是明晃晃的打脸。”
“那那几千兵马呢,总不能也都死了?岂不是笑死人,总该归还与江阳处置。”
张若宜道:“这个他们也有说法,姚州牧直接呈了折子上去,说既是叛军,该当重罚,现将他们就近充入梧州煤矿,让他们做苦力去了。”
“朝廷那边同意了?”顾运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皇权渐弱,但弱不至此吧?
张若宜回答说:“你可知道,梧州每年给朝廷的税收,大半都是从煤矿这一产业上出,姚州牧为何偏偏提一嘴煤矿,难道没有暗暗威胁之意?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所以六千兵马和一个蒋虎,就这么都被姚州牧扣下。
江阳一战,面上胜,把有归附姚州牧的蒋家拔除了去。但也算不得大胜,因为到底蒋虎带兵依旧逃叛到了梧州,边布防营的兵马没了,只剩下个空壳,寥寥千余人,还是些后勤的老弱病残。
不过好歹地盘还在。
顾运问顾泰:“朝廷派下来的新任边布防使,阿姐可知道是谁?”
诏令文书已经下发下来,顾泰早已经从张世正那里得知,便说:“此人原来在户部任郎中之职,不久前因事被皇上罢黜贬谪至凉州当官,不知怎的,突然又被记起来,一封诏令现调到了江阳郡,名讳叫做程斐通。”
顾运讶然:“文臣调来任武职?这是哪门子道理?”
顾泰微微摇头:“并不清楚这人的秉性手段,只能猜,或许是圣上那里有什么深意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