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太嫔穿着酱红色的交襟襦裙,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色的芍药绢花,脸上抹了粉,唇上涂了口脂,与同样打扮了一番的刘美人,走出了她们的住处。
两人这么一打扮,顿时便显得年轻了几岁,因为近来这几日吃得也好了些,也不似以往那般面黄肌瘦一脸菜色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正要去宫门口领早膳的人,看着变了样的徐太嫔和刘美人,皆是一怔。
这两个人怎么变得这般光鲜了,穿起了新衣不说,还戴起了花,抹起了脂粉。这两人在冷宫里十多年,也从来没有这样光鲜过呀!一直都是穿着进冷宫时穿的破衣裳,人也与她们一般邋里邋遢的。
徐太嫔和刘美人见不少人都在盯着她们瞧,顿时便挺起了胸膛,抬着下巴,从她们身边得意地走过。
与王婕妤一起的赵美人一脸纳闷地道:“这两个老太婆的家里人不是都不管她们了吗?她们这些新衣裳是从何处来的?”
“我这几日好像也没瞧见她们去领饭,可她们这脸色却比以前好了许多,她们是哪里来的东西吃啊?”林良人一脸地好奇之色。
何才人道:“我最近总瞧见她们往后面跑,她们莫不是在后面吃了什么好吃的?”
听她这么一说,赵美人也道:“说起来,我最近在不放饭的时候,闻见这冷宫里有饭菜香,莫不是这两个老婆子与人在后面儿做饭?”
王婕妤皱了皱眉,扫了她们三人一眼道:“跟着我一起吃,你们还吃不饱吗?管别人作甚?”
三人一听,顿时便不说话了,跟着王婕妤继续往宫门口走。
有几个冷宫妃子,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便将这些话放在了心上。
用过早膳,采薇和徐太嫔他们去取了羊毛和买的东西回来。
回来后,采薇就先把鸡给炖上了。然后便与徐太嫔和刘美人一同清洗羊毛,为了骗过徐太嫔她们,采薇还去采了栀子花,用栀子花煮了水,不过在用栀子花煮水的时候,她往锅里加了两把洗衣粉在里头。然后再将煮好的水,倒进了洗羊毛的盆儿里。
徐太嫔搓着羊毛道:“别说,这栀子花的味道还真是香,也只它的香味儿,才能将这羊毛的膻味儿给遮了去。”
搓了几下后,徐太嫔见起了许多泡沫,便说:“咋还这么多泡沫呢?”
“我加了皂角粉。”采薇忽悠她。
“难怪。”这徐太嫔和刘美人在进冷宫前都没有自己洗过衣服,进了冷宫后,虽然开始洗衣服了,但是却没有用过皂角粉。也不晓得,这皂角粉能起这么多的泡沫,所以采薇这么说,她们便都信了。
鸡汤炖了两刻钟后,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儿,飘过院墙,被风吹散在冷宫里。
冷宫里的女人们,用完早膳后,或躺在房间里的床上,或坐在廊下,或直接躺在草地上,颓废而又邋遢,都是生无可恋,却又不敢死的主儿。
一阵浓郁的香味儿飘来,让这些才用过早膳没多久的人,又变得饥肠辘辘去起来。
“什么东西这么香?”躺在黑黢黢的床板上,用筷子松松绾着发的赵昭仪闻着香味儿,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了散发着霉味儿的屋子。
“你们闻到香味了吗?”她冲坐在廊下的郑常在问道。
郑常在咽着口水点头:“闻到了,我早上听林良人她们说,姓徐的和姓刘的可能是在后边与人做饭吃呢!这还没有到放饭点儿,就飘出这么一股子香味儿,定然是她们在煮好吃的。”
赵昭仪眯着的眼睛精光一闪,笑着说:“都是一个冷宫里的,没理由她们偷偷摸摸的吃好的,咱们却饿着的,走,咱们一块儿去瞧瞧。”
这姓徐的和姓刘的也就两个人,她们再多叫上几个人,她们两人也奈何不了她们。再说了,她们两个也是被家族抛弃的,就算把她们怎么着了,她们的家里人也不会帮她们报仇。
以前这赵昭仪曾经联合过几个人去抢那王婕妤的饭食和东西,被王婕妤家里人知道后,去打点了御膳房的人,断了她们几个的饭食,还让内务府断了她们的碳,那时正好是冬天,她们几个差点没被冻死。
此后,她们也再不敢抢那王婕妤的东西。不过,在这冷宫中,像王婕妤这种,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有家里人护着的,供着的,也就只她一个了。
“好呀!”郑常在站了起来。
于是二人又去叫了几个人,流着哈喇子,往后边去了。
采薇和徐太嫔他们有说有笑的洗着羊毛,不晓得有一大波僵尸,即将来袭。
秽乱宫闱
“就是这儿吧!”
“没错,就是这儿,这香味儿就是从这屋里发出来的。”院子外忽然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采薇眉头一皱,停止了说笑,正要起身去将院门关上,一群人便闯进了院子。
徐太嫔和刘美人连忙停下来洗羊毛的动作,站了起来,瞧见领头的人是赵老婆子,顿时便一脸戒备的看着来人。
“果然是这儿,那炉子上炖着鸡汤呢!”
看到近在眼前的鸡汤,与赵昭仪一起来的人,都咽起了口水。
“这味儿好香呢!”
屋内的冷落月听见外头有说话声,便下了床,打开了窗户,只见一群穿着旧旧的破衣裳,头发也梳得乱七八糟的女人,正站在院子里与采薇她们对峙着。
“你们想干什么?”采薇甩了甩手上的水,板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谁呀?”赵昭仪冲身边的人问,她不认识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