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迟驰看着聊天记录,都被气笑,毕竟陆时川回信息的敷衍程度和毒舌程度呈负相关。越不敷衍的回复越毒舌,越正常的回复越敷衍。
两个月,迟驰的戏份拍掉大半,接下来每天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连带着每天花在社交平台上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迟驰现在的微博账号是徐琳在管,他每天唯一需要负责的事情就是给徐琳发上几张自拍作为营业照片,其他的几乎不需要他插手。
过去迟驰都不太关注娱乐八卦,好奇扒了下陆时川和萧宇成的关系解说、猜测之后就开始有意识关注。
只不过每天的娱乐八卦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有些不痛不痒。
直到迟驰一大清早起来看见陆时川和萧宇成的热搜冲上了第一。狗仔和营销号不知道从哪里扒出了陆时川和萧宇成那天晚上在酒店走廊里扇耳光的视频,模糊的动图里隐约能辨认出萧宇成的脸,只是陆时川的身份有些不好确定。
这视频画质被压缩过,陆时川的脸很糊,不认识的人几乎没有认出来的可能性。只是那两巴掌扇得实在太狠,迟驰光是看着无声消音后的视频,都有些脸痛。
热搜挂了几个小时,陆时川那边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
迟驰打了个问号过去。
那边回复很快,一句熟悉的——
“不会聊天别聊。”
“陆总平时回消息那么慢,今天回得也太快了吧。”
“想说什么直接说。”
“热搜不处理一下?”
“掀不起几层浪,萧宇成都不急,我急什么,急了只能说明心虚。”
迟驰瘪瘪嘴,心道也是。
“你抽的挺重的,私人恩怨不轻。”迟驰又回去看了一遍,总感觉面部神经都抽动了下。那天隔着门都能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可见陆时川打得有多重。
陆时川似是觉得有些慢,索性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迟驰直到现在,对于陆时川的电话还心有余悸,他心跳漏了一拍,反应有些迟钝地摁了接通。
“怎么这么慢。”陆时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时,听上去没寻常那么冷漠,甚至还算得上柔和。迟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捧着电话等着听你指示吧?”
“随你怎么说。”陆时川不甚在意,随意便掀了过去,“你快杀青了吧。”
“陆总还有额外的心思关心这个,是快杀青了,差不多半个月吧,半个月后就能回江市了,下了飞机会先回公司一趟,我到时候去你办公室见你。”迟驰掐掐手指算了下日期,“排的是十七天,可能提前也可能稍微晚一些。”
对面的陆时川不作声片刻。
“嗯?陆时川?”迟驰见他不说话,出声喊他。
陆时川堪堪反应过来出声,有些不自然道:“见我做什么,这么急着给我汇报工作?”
迟驰怔了怔,随即笑道。
“陆总难道不想我吗,我以为你每隔两天给我打一通电话,每一个星期打一次视频电话,是因为很想我回去,很想见我。”
迟驰笑着说话的时候话尾像是有把小钩子,在人心尖上抓来挠去,弄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随你怎么想。”
陆时川把电话挂了。
这几个月下来,迟驰算是发现了,哪怕陆时川嘴上把自己说得有多么肉食动物,多么老练多么自若,真到了真枪实弹的时候,陆时川就是一只纸老虎。
每一次稍微深入一点就会像老虎被摸了屁股那样愤怒的闪开。
迟驰以为陆时川那种情绪是生气,后来久而久之,更过头的话也说过了,陆时川也没有真正生气过,他才知道,陆时川挺乐在其中的。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把说话难听又刻薄的陆时川堵的堵得哑口无言。
迟驰也挺乐在其中。
原定的拍摄行程在半个月之后结束,卡曼救金还有部分镜头需要换场地拍摄,但和迟驰没有太大关系。他的镜头少,大部分都集中在滇南这里,室内镜头也早早拍完了。
最后一场杀青戏结束后,迟驰这段剧组体验也算是告了一段落,临着离开之前,剧组那边打电话通知需要再补拍个镜头,说是上一次拍的那条,韦导想要再添点东西。
迟驰便又回了剧组一趟。
这两天滇南在下雨,正好可以补拍。这场戏里迟驰的戏份不是很重,只有两句台词,重点是萧宇成和其他人的对手戏,取景地在距离片场不到一公里的树林,雨水潮湿,鞋底都是黏糊糊又沉重的湿泥。
迟驰撑着伞,旁边的李曼曼嗔道:“这几天也太湿了吧,这里虫子还多……”
“曼姐,这场有你的戏吗?”迟驰记得没有的。
李曼曼冲他眨眼轻轻一笑:“我等人呀。”
迟驰面无表情地扭开头,不着痕迹地往李涯身边靠近了一步,他望着越发阴沉的天和连绵不绝的雨,皱着眉,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李涯冷不丁地打
了个喷嚏出来,尴尬地揉了揉鼻子,“今天这雨也太大了……好像都暴雨几级了。”
还未来得及听到韦导说开拍,不远处猛地传来一声重重的轰隆声,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偏头往声音来源看过去,重重的塌陷声久久未停,仿佛要持续下去。
山体滑坡。
迟驰脑子里第一时间反应出这四个字,他正要快步上前,身上突然被人软绵绵的一靠,迟驰下意识用手臂去轻挡了下,李曼曼又抓住他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