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尊重,说话不好听,你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总该清楚吧?你看看我们身边那些帮儿女带孩子的老人,有哪一个跟她似的,又懒又馋又爱扯老婆舌。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贝贝站街头,跟一帮闲人凑在一起,只顾着扯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破事儿,还有半点看孩子的心思吗?你看呀,看看贝贝的鼻子这一下磕的有多厉害!我想尽办法,总算让她的鼻梁开始长高了。”
钱梅朵伤心而委屈地控诉着方母的种种不是,有些泣不成声了。
“不要哭了,女儿磕伤了,我也很心疼。不过我觉得她的鼻梁不高不矮,挺好的。”
“你懂什么呀!无论从美学角度、视觉效果,还是在心理学的层面,拥有一个又高又挺的鼻子都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而贝贝的鼻子只差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呀!”
“你也不要急于一时,过度的渴求完美。女儿还这么小,再过几年,她大一些了,鼻梁还会长高的。”
“可是这一磕,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事情已经生了,你也不要想多了。”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子程,我是真的很担心女儿的鼻梁还能不能继续长高?也担心她以后会不会再磕着碰着,你还不好好去跟你妈妈说说呀!”
“快不要难过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跟妈妈谈谈,让她以后多加注意。”
方子程揽过钱梅朵,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劝着。
“不行!明天、明天你必须跟她谈。”
“好好好,明天就谈。贝贝摔伤了我心疼,看你这样子我更心疼。我们不要哭了,再哭,眼睛会被哭成两个烂毛桃的。”
“都怪你!”
“怪我,都怪我!我们不哭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方子程看着贝贝,心里又疼又乱。
她这一跤怎么摔的那么巧啊!磕着身上哪一块儿不好?怎么偏偏磕在鼻梁上呢?
伤处肿起的那一道,红红的,似一条丑陋贪吃的爬虫,无限延伸、放大……
睡梦中的贝贝动了动,又出一两声抽泣,方子程的心也紧跟着抽搐了几下。
小孩子磕着了,碰着了,是常有的事,伤的轻重与否?要看这孩子是谁,尤其是他的父母是谁了。
方钱贝贝的这一跤,摔的并不重,却摔在了钱梅朵的痛点上,方子程的心尖上。
方母的行事做派,方子程是大致清楚的。
在帮忙带孩子这件事情上,他更愿意是钱母。
无奈,钱父自乔迁入住兮和市的新居,忽然病了,需要钱母伺候。
方母来带孩子,钱梅朵不是很乐意,方父同来,钱梅朵便高兴多了。方父对她很好,又有退休金,也不多话,更会炒菜做饭。
钱梅朵的产假一结束,方父揣上工资本,方母提着换洗衣物等,离开方家岭,去了兮和市,照看方钱贝贝。
钱梅朵有一个特点,她虽然长的很漂亮,出门更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对家里的干净整洁却并无多少要求,差不多就行。
因此,方母只管在白天看好孩子,方父则是做好一日三餐。下班后,方子程负责家中的卫生清扫,钱梅朵则专心陪伴女儿。
如此一来,一家人各有分工,各司其职,相安无事,生活在相对的轻松中一天天过去。
日复一日,方子程下班回来,无论累与不累,都不能闲着,家务照做。
方母看的心疼又心酸,对钱梅朵的怨怼渐生。
凭什么呀?被自己娇生惯养长大的儿子,在家里一向是油瓶倒了都不带扶起来的主儿,一朝媳妇娶进门,他是放在手心里捧着还不够,更要搁在心尖上供起来。
忽然间,他无师自通的,竟什么都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