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寻不见一只小蚂蚱的影子了,爷爷给那畦韭菜盖好薄膜,缓缓站起身,走了几步,来到另一个菜畦的边上。
那一畦地里种的是菠菜,绿油油的,看着很养眼,只是长得还不太大。
爷爷慢慢弯下腰去,目光暖暖地落在那畦菠菜上,来回查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挑比较大的,一棵又一棵,小心地拔出来,拿在手中,乐呵呵地关上园门,走向院门。
那只鸭马上跟在爷爷的身后,又扭起屁股,企图挡住那只鸡的去路。
而那只鸡呢,灵巧地绕过它,跑在了前头,院子里的鸡鸭鹅见爷爷推门进来,都齐刷刷地迎上去。
“叽叽嘎嘎!”
“咕咕呱呱!”
它们争相抢食着爷爷摘下来,扔在地上的那些菜叶,吃得很欢腾。
“哗啦!哗啦!”
洗菜水被接连泼到那棵粗壮的老枣树下。
“哗哗!哗哗哗!”
打入碗中的鸡蛋在筷子的指挥下,如同精灵似的舞者,在欢快不停的旋转中,捧出一轮又一轮金色的绽放。
“叮!叮叮咚!”
筷子看得开心又高兴,越起劲而有节奏地轻拍着碗沿儿。
“哔!哔啵!哔啵哔啵!”
松针被点燃,在铁锅下出清脆悦耳的欢唱。
“噼啪噼啪!砰——砰——”
几根粗大的松树枝被松针热情的拥抱着,在熊熊的火焰中激动而忘情的高歌。
松香特有的味道飘起来,清新,悠远。
一股青灰色的炊烟缓缓爬出黝黑的烟囱,袅袅婷婷地汇入西天的斑斓。
“咕嘟!咕嘟咕嘟!”
锅中的水开始沸腾了。
爷爷从坐着的蒲团上慢慢起身,端了盐罐,从里面捏出一小撮盐,轻轻撒在水花上,又拿起细嘴的油瓶,在最大的那朵水花上滴了几滴花生油。
一瞬间,油花绕着水花,水花绕着油花,在水面上不停地旋转,再旋转,热气氤氲升腾,洗干净的菠菜整齐地落下去,被笊篱翻了几翻,又捞出来,放入盆中的凉水,愈绿的鲜而油亮。
白面条已被煮的烂烂的,倒入切的碎碎的菠菜,搅匀了,再淋入蛋液,锅中再次开出了一朵花,养眼,更养胃。
晚饭端上桌,忽听“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
爷爷看向窗外,见是他的儿媳走进来,忙高兴地起身,倒了两杯水,添了两副碗筷。
“走累了吧?快去洗洗手,先坐下喝口水,再吃饭。”爷爷说着,极目望向大门口,并不见儿子的身影,又收回目光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子程他爸爸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留下看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