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行啊。”
“行吧,你都这么说了,做兄弟的肯定无条件支持你,”陈丁祥又叫了酒,“但说真的,个人问题该上点心了,兄弟我也帮你留意留意。”
“好好好,谢谢墩子哥……”
算起来,两个人也几个月没见了,这顿饭吃了很久,叫的菜最后摆了满满当当一桌,从饭点的熙熙攘攘吃到几家店开始收摊。一瓶一瓶酒下肚,带着点醉意互揭对方的黑历史,然后笑骂两句。
到最后要结酒钱了,胡翼燃拦下踉跄了两步的人——
“诶,悠着点儿吧,你这体型撞过去能给人家摊子干倒了。”
陈丁祥摆了摆手,看胡翼燃付了钱,忽然扭头,醉眼透着点惆怅:“燃子啊,兄弟几个,就你最让我不放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参加同学会啊……”
胡翼燃扶着他,别开视线。
“算了,兄弟以后多拽你出来聚,你还是给点儿面子吧,你看啊……”
作者有话说
小胡,一款班味儿很重的打工人。
扶着陈丁祥上了出租,胡翼燃才慢慢沿着街道往地铁站走,一路遇到几个拉着行李箱的年轻人,估计是放假回家的。算了算时间,等他回去爸妈估计都睡了,干脆也不着急,反正接下来几天有的是时间陪。
他酒量还行,但灌了那么多,堆在肚子里现在也慢慢上头,不至于不清醒,但思绪倒是发散了很多,加上今晚跟老朋友聊了这么久,难免勾起很多回忆。陈丁祥那句话还一直在耳畔,翻来覆去,跟着很多画面一起在脑子里闪过。感慨果然是多年的兄弟,陈丁祥不说破,但确实了解他,说归说其实也顺着他尊重他,所以今天才能把他叫出来。
他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有些地方是真的很费功夫,就像陈丁祥说的,他单到今天不是没道理,这些年事业也不算稳定,到处跑。爸妈说他说累了,急归急,但最后也随他去了。
不过他想得很开,一辈子就这么长,而人世间有那么多事,不是每一样都要做,把正在做的做好,把想做的尽量做了就好。
离地铁口越近,人相对更多,热闹的动静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拉出来,又戴上了口罩,低头加快脚步。
“啪——”
没走两步就被什么绊了下,膝盖一痛,皱着眉回头,发现撞上了个棕色的行李箱。
行李箱应该很沉,被他这一撞只是往后滑了点儿,而行李箱的主人迅速扶稳。
“不好意思。”
胡翼燃下意识道歉,说着抬头,对方是个比他高一些的男人,黑衣黑裤,还带了个黑口罩。不知为什么,胡翼燃愣了下,可能是因为现在大街上跟他一样戴口罩的男性比较少。很快回神,见对方只是小幅度点了下头,甚至没看他一眼,就往旁边迈了一步,推着行李箱走了。
膝盖隐隐作痛,胡翼燃回身看了眼,那个人推着箱子走到马路边,径直上了出租。
一大早被厨房的声音吵醒,胡翼燃在赖床和起床之间挣扎了会儿,选了后者,洗漱了规规矩矩坐到餐桌边,听里的人问:“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胡翼燃搓了搓鼻子,闷声道:“快十一点吧。”
“那你不如今天再过来,大晚上的还跑。”
抬头对上吴芹的视线,胡翼燃打了个哈欠:“回我那儿还是过来时间差不多。”
“哦?昨晚去哪儿了?”
“跟墩子约在三中那边。”
吴芹端着小锅从厨房出来:“那你十二点前就回来了?我记得你们几个初中聚会都得去玩儿到半夜。”
胡翼燃失笑道:“怎么把这些事儿记得这么清楚。”
“我是你妈,你的事儿我能不清楚?行了,去洗手吃饭,哦,把你爸喊出来,都蹲厕所多久了……”
胡翼燃觉得自己很普通,是那种挺好的普通,他有个普通的家庭,不富贵,但家人健康,父母开明温和,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平凡舒服。他自己按时完成学业,按时参加工作,沿着普通人的成长轨迹走着,除了恋爱结婚还没有提上日程,其他都很依时依规。
“最近工作很忙?”
胡翼燃抬眼看了下对面人的神情:“还好。”
吴芹慢悠悠道:“你爸的意思还没懂?你搬出去住,不仅不常回来,电话也不经常打。”
“这个……”胡翼燃自知理亏,“之后一定常打。”
“现在这份工作适应了?”
“嗯,早就适应了。”
吴芹顿了下继续问他:“没有你之前几份工作忙吧?”
“相比来看是要好点。”
“既然稳定了,妈给你介绍女孩儿怎么样?你以前老说在外面不稳定,现在总好了吧。”
胡翼燃低头嗦了口面,声音低下去:“先不用吧……”
吴芹看了看他,又跟他爸对视一眼,无奈止住了这个话题。胡翼燃一直都是这样,其他事好说话,让做就做,让改就改,唯独这方面,还有之前择业,态度回避,且坚决。
他爸转了话头:“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买车,这两天一起去看看?”
“明年吧,我还想再攒点钱。”
“车钱你不是早攒够了?”
胡翼燃嘿嘿笑道:“多攒点儿心里有底。”
他爸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到明年你能多存几个钱?得了,我跟你妈商量了,你买车的钱我们给你出。”
“啊?”胡翼燃反应过来,“诶,不用爸,我自己买。”
吴芹打趣他:“那你把家里这旧车拿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