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赤心子一番商议结束后,贺平又回到了自己在岁安城的一处据点。
而他这趟回来后,手里还多了一个令牌状的东西。
“《种魔》……种入道正法。”
将这块淡银色的铁令在手摩挲了几下,他不自觉得露出了笑容。
“赤心子啊赤心子,你终究还是误算一筹,竟然把《种魔》之法的残篇交到我手中,这次,可以说是你至今为止,做出最错误的选择。”
不,这也不能说是赤心子的失误,毕竟,他也不可能知道贺平与常人有异,脑海意识中存在另一个灵魂。
根据赤心子的说法,在大幽朝开国之前的时代,曾经有两个异常强横的修行圣地,其一是太乙道府,其二是三元魔宫。太乙道府有名为《天遁》、《地遁》、《人遁》的三册天书,位列正法的三甲之列。
而后的三元魔宫也以三卷秘魔真策,稍逊一筹,排在太乙道府之下……不过,若是论起道法精妙,变化精奇,三元魔宫的三卷秘策也不会比太乙道符的三遁天书逊色多少。
“《种魔》就是三元魔策中的一卷,专司制魔、炼魔、祭魔、饲魔的法门,功成之后,祭炼的魔头化光、化气、化飞精,来去无形无迹,绝情伐道,专门坏人修为,端的是厉害无比。”
赤心子就向他坦言,他就一度利用成志、成玉蛟的一家子数百口人的性命,炼成了一道“怨魔”,“怨魔”以人的意识中的种种怨念怨识所化,能够盘踞于人心之中,搅动内外诸元,或是据此汲取六欲邪念,滋养壮大,最后变成“魔种”。
“‘魔种’的可怕之处在于,被种入魔种的修行者,心识意念,自身五感记忆,都会操系于种下魔种的人手中,哪怕是入道级的修士,意念飞沉乱想之间,只消有一丝间隙,就会被魔种入侵,
生出种种颠倒妄想,视友为敌,视仇寇为亲友,做出各种悖逆常理,罔颠倒想的行径。”
赤心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些得意洋洋。
“这么说来,那成家两姐弟,会将师兄视为恩人,也是因为种了怨魔,自身记忆、识想都受到颠倒的缘故喽?”
“这个自然。”
卦摊前的老卦师倚着椅背伸了伸腿,随手挠了挠脖子。
“凡尘世中的有情众生,都会心十二种颠倒妄想,分别是为动、欲、趣、假、障、惑、影、痴、伪、性、罔、杀……或横竖翻覆,阴隐潜结,只消心念一动,六浊欲念就会滋生,魔种趁隙而入,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种魔》一卷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这里——”
或许,就是因为三元魔宫掌握了如此可怕的秘魔真策,引得太乙道府视之为心腹大患。
最终,太乙道府这处修行圣地,联合各方势力,将三元魔宫彻底铲除。
只是,三元魔宫过去就是个庞然大物,残余的徒众、依附于三元魔宫外围势力仍有一定的实力,终究不能尽灭,那场大战结束后,就逃得逃,跑的跑。
星流四散的魔宫徒众,有的离开了中原腹地,沿着海路躲入南洋岛国;也有的遁入荒凉瘴厉的南越大山之中,与百越夷族,同流合混;还有的改弦易辙,另立山头……
盖因如此,三元魔宫尽管覆灭,但是遗泽不少,赤心子坦言,他就是无意之中,探得一处三元魔宫的洞府秘址,他冒险潜入其间探索,经历九死一生,才得到了这枚铁牌。
这枚浮现出淡淡银光的铁制令牌,中间有一道极深的裂痕,犹如冰纹,或是蛛网,也不知道是剑劈,还是斧凿的痕迹。
这个令牌材质是某种奇异玄铁,散出微弱的银光,令制的造型独特,头部有一吞口兽头,瞪眼呲牙,张血盆大口,咬住这块铁牌。
铁牌的正面镌有几个古老的篆字,依稀可辨写的是“地官赦罪,七炁化生,校戒罪福”这十二个字迹。
他又将令牌翻了个身子,现后面写着“游师猖将,魑魅魍魉,皆受召劾”这一行字,这一行字迹如撅齿獠牙,又隐有波磔变化,线条锐利,也说不出字迹算是是丑,还是怪,只觉得透着难言的森森鬼气。
他继续对铁牌进行检查,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就调动脑海中的神魂。
贺平的心海虚空之中,一轮明月珠圆玉润,遍洒清辉,最后他得了那“修身炉”的内炼法门,两相配合起来,心身也大受裨益,九大魂宫的太皇宫也受到明月洒出的光辉滋补,这“九宫明月登真法”几乎快要大功告成了。
与过去相比,贺平的神魂力量越强大,羸弱、阴虚的体质也大有好转。
此时心识一动,他就从眉心祖窍释出一道心识念力,透空注入手中的令牌,瞬间,就有一篇残缺的经文浮现到自己的意识之中。
“果然,与赤心子那厮说的一致,这并不是完整的《种魔》,这只是一小部分的残篇,或者可以说是某种驱使和操控的介绍,缺乏很多深层次的东西……”
贺平的意识退了出来,他皱起眉头,揉了揉额角,又看了看手中的吞口兽头的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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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铁牌似乎是用来号令、召遣的一种法器,残篇相当于操作手法的说明,拿到这东西的人,按照残篇的说明,就能够自行炼制魔种,进行非常简单的控制。”
这《种魔》的残篇尽管只是残篇,却已经过数千字,内容钜细靡遗,语多隐晦,参悟起来就不容易。
“以小观大,以表观里,这才是一篇残篇,估计不到《种魔》全篇的十分之一,内容就深不可测,全篇的《种魔》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入道正法。”
贺平花了点时间,默默的就将令牌中的所有内容都记了下来,而他手中的令牌也从淡银色变成一块黑黝黝的钝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