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人物的生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既然你认为我杀了他,那就算是我杀了,没有辩解的必要。”
“你……”我真是暴汗无语。
“即使不说,你也会明白。”
“昏死!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
“你应该明白。”纤细的指头拂顺额前的发丝,那点绯色泪痣妩媚得近乎妖艳,却萦绕着不散的清冷,迷离着难以捉摸的哀伤。
“我凭什么就应该明白?”这什么语法?貌似把我自己绕进去了。
“你和我一样寂寞,可你却不懂我。”他自嘲一笑,如淡淡星子洒在寂寥夜空,孤单落寞。慢慢闭上眼睛,再不言语。
我跟着沉默。眼前这个男人,他太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时的阴狠毒辣当然不可否认。但他并不是冷血无情,只是不容任何人与之并肩的高傲。不屑找借口,不屑辩白,更不屑让别人靠近他的世界。
慢慢凑近,提醒一声:“你的伤口要重新包扎了。”
“不需要,血已经止住了。我再休息几个时辰应该就可以恢复体力。”他眼都不睁,果然跟他那几个属下一个系列,够拽!
迟疑片刻,再次问道:“你是真想让我懂你么?”
那边厢浑身颤抖,貌似被这句话雷到了。也好,那双眼睛终于睁开了。
沉默,沉默,再沉默。
他终于再次叹气:“算了,你不懂,你不会懂。”
“你得给我懂的机会啊!”我赶忙申诉,“这样吧,咱们先从经济条件开始。把所有银号隶属你名下的财产、签发银票的印鉴和各地的产业名薄全部交给我吧!”
“……”他再次陷入沉默,一秒后爆发一句:“滚!”
我遵照安全第一的宗旨飞快撤退,扭头看看小猫儿,他居然抱着一串水果瘫在椅子上睡着了。
夺命狂逃
“我靠!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奔腾的马车上迸发出我绝望的哀号。辗转半夜,我思考过无数种忽悠的说辞来蒙混过关,谁知西楼星彩居然这么强悍,一见门口设了死卡,立刻朝拉车的马屁股上狠狠两下,我们这三人一车顿时迎着关卡猛冲过去。眼看四匹以铁甲包裹身躯的骏马奋蹄疾奔,楠木车厢既轻且硬,以如此疯狂的速度冲去该是怎样吓人的气势!
咣当!叮咚!啊!一路上遇人撞人遇狗撞狗,城门口的关卡因为我们而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眼看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地狱场景,啊,不,是四骑黄尘守卫哭,我立刻肯定,今天那种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哭爹叫娘不亚于好莱坞斥巨资拍摄灾难片的经典场景必定能永载临沙城史册!
等冲过了关卡,车厢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出了城就是一片戈壁,蜿蜒的商道遍布大小石子,食物、水袋和行李衣物全部翻倒,随着车厢疯狂的颠簸将我和小猫儿裹过来裹过去,活像是在炒一盘色彩丰富的大杂烩。
“呸呸!俺滴神啊!”等到颠簸稍微减轻,我惊恐的吐掉企图喊救命时裹入口中的一只鞋子,死命抓住车厢的窗框想要稳住身子。小猫儿一样的惊恐万状,趁着颠簸的当儿用尽全力抱住了我的腰。
“站住!停车!”不多时后面便赶上来一群轻骑兵。他们一人一马,速度自然比我们这架笨重的大车要快,眼看着距离慢慢缩小,外边赶车那位大神再次狠狠的抖了抖缰绳:“坐稳了!”我昏死!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进来坐稳了示范给我看看?
咣当,一个左转弯,我和小猫儿顺着惯性摆向右边,狠狠的砸在车厢壁上,顿时眼前发黑钟鼓齐鸣。咣当,一个急速右弯,我和小猫儿再次被甩到左边,居然还是脸部直接撞击!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天堂跟我已经不再有距离!
“啊,好痛……”小猫儿也被撞得惨叫连连,我同时听到了一声不详的布料撕裂声。扭头一看,小猫儿的位置已经有了明显下滑,被他死扯住的衣摆已经裂了一大片,无处落手的他很干脆的放弃了衣摆,转而扯住了相对牢固的裤子。
“小猫儿,不要抓我的裤子啊!放手!”
“嗯!不要!我才不要放手!”他坚决的摇头,抱紧腿,扯紧裤子,“就是死我也要和凌在一起!”
“谁要死啊!”真是乌鸦嘴!
“反正我就不要放!啊……”咣当,嚓!再次撞击,我听到了裤带被扯裂的声音。
“我求求你,小祖宗,放手啊……我的裤子要掉了!”泪奔,就是死你也让我体面点,别连裤子都没得穿啊!
嗖嗖嗖!飞箭如雨般倾泻而来,瞬间把车厢扎成了白毛刺猬。有一支箭居然扎在我死抓窗框的手边上不到五厘米的位置,真把我吓出了一声冷汗。挪了挪手,试图藏得更隐蔽些,却迎来了下一次咣当。嚓!裤带彻底断了,小猫儿再次下滑,只扯了一只右腿。清晨的寒风随着疯狂奔行掀帘而入,哇塞,风吹屁屁好凉。
“凌……”小猫儿看着我,竟然还有空脸泛红晕,“我不是故意的……”
面对他无辜的眼神,面对他纯洁的羞涩,我还能说什么呢?小猫儿!你不是上天派来整我滴吧!
咣当!又一次急转,我下意识死死抓紧窗框承受撞击,却没想到手上一阵轻……我茫然的看着手中那个被扯下来的窗框,一口气没上来……神啊!你带我走了吧!
神果然受到感召,在下一个急转迅速把我俩都甩了出来。我十根指头狠狠的抠着车门,后面还吊着一只惊慌失措的猫。
“我的……裤子……”很绝望的蹬了两下腿,十分决绝的褪出一只脚,用垂死青蛙的姿态死命朝车厢里爬,雪白的屁股立刻展现在后面的滚滚追兵面前,啊!那是怎样的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