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婕妤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纯真,笑眯眯的望着冯昭仪。
看着她的笑脸,冯昭仪忍了又忍,自找台阶道:“珍婕妤真会开玩笑,这些日子皇上一直睡在本宫的云暖阁,本宫可不敢独得专宠,才劝皇上要雨露均沾的。”
宫里的娘娘,谁不愿意独得专宠,谁愿意把宠爱分给别人?姚贵嫔和傅婉仪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但不好当着冯昭仪的面笑。而珍婕妤却毫无顾及“扑哧”笑了出来,扭头对贝雪道:“瞧瞧,淑妃娘娘你还是沾了人家的光呢,可别忘了谢谢冯昭仪啊!”说罢竟毋自扬长而去。
谁都知道冯昭仪那么说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可珍婕妤却据此说事,挑拨离间的同时,羞了冯昭仪,也损了淑妃娘娘的颜面。
贝雪颇为尴尬,冯昭仪也有些发窘,姚贵嫔和傅婉仪虽置身事外,却也觉的很不自在。
这时姚贵嫔开口解围“珍婕妤口没遮拦惯了,两位娘娘都别往心里去。
贝雪尽量平静的说:“快中午了,各自回宫吧。”说完,一干人等悻悻离去。
这一日闲来无事,贝雪抱着狐狸小墨,带着两个宫女,到绿香水榭来纳凉赏鱼,路上她就觉的有些恶心,呕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来。身旁扶着她的一个宫女焦急道:“娘娘好端端的怎会作呕?”旁边另一个好像想起了什么,自作聪明的喜道:“呀!莫不是娘娘怀了龙种?”
她的话差点把贝雪雷吐血!怀龙种?笑话,自己跟他之间可是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也难怪,她们并不知道这些。于是面色一肃,瞪眼道:“不许胡说,本宫应该是早饭没吃对劲。跟怀龙种没有关系。”
“哦”那宫女没想到娘娘是这样的反应,不敢再言语了。
绿香水榭一部分建在岸边。一部分伸入万鲤湖中。湖榭相映成趣。混为一体。
远远贝雪便见水榭中。莺莺燕燕一群女子。一边说笑一边凭栏喂鱼。近来贝雪也孤单坏了。想上前凑凑热闹。径直走了过去。
淑妃娘娘一进水榭。里面地人立即噤若寒蝉。忙不迭地躬身施礼。“娘娘吉祥。”
宫中真麻烦。见个面还要拜来拜去。她见众人基本都是位份比自己低很多地婉仪。小仪。贵人。常在。于是随意拂袖。示意众人起来。
众宫嫔束手束脚地恭敬站着。连个大气都不敢出。水榭中更没有了刚才地欢声笑语。
扫了她们一眼。贝雪不禁怅然。看来当真是高处不胜寒!自己在这。与其弄地大家都不自在。还不如自己离开。她一边抚摸着怀中地小墨。一边高声道:“大家不要拘束。本宫只是路过这里。被笑声引来。你们继续。”说着转身欲走。
她脸上一瞬间的失落,被人群中的傅婉仪看到了,眼疾手快的上前拉住她“淑妃娘娘,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来跟嫔妾们一块喂鱼吧,这万鲤争食可壮观了。”
傅婉仪一带头,其它几位宫嫔皆随声附和“是啊是啊!淑妃娘娘留下来吧。”虽然知道她们虚应其事,但众人齐声挽留,她也就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其中一个常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的娃娃脸稚气未脱,一身桔黄色撒花宫装,可爱中更添了几分浪漫无邪。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贝雪怀中的狐狸小墨时,眸间闪亮,目光说什么也挪不开了。只见它一身又黑又亮的皮毛,小巧可爱的耳朵,机敏灵动的眼神,乖巧可爱的伏在贝雪怀里,怯生生的看着众人,那小模样,刹是惹人喜爱。
再看贝雪似乎也不像宫人们口中传说的那般,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便胆大的上前昵声道:“哟,这小家伙好可爱啊!”说着伸手欲摸,不料看似温顺的小墨,却突然做势欲咬,吓的她花容失色,惊叫着将手缩回。惹得众人“咯咯”直笑。
这下,气氛立时活络起来,贝雪看了看她,笑道:“你别看它温顺的看似无害,其实,小墨厉害着呢!”
傅婉仪上前,不无羡慕的说:“宫中人谁都知道,皇上最讨厌带皮毛的动物,什么猫啊,狗啊,这些东西宫中都是禁止伺养的。唯独准许娘娘养狐狸,可见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是其他人无可比拟的。”
贝雪温和的笑着不置可否。这其中的原由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无关宠爱,只因南翔要利用自己,就不得不做些妥协。
这时,众人簇拥着她来到水榭伸入水中的那端。傅婉仪抓起一把鱼食洒入水中。波光潋滟的湖水里,万鲤聚集,千头攒动,竟相争食,那场面像是在中水绽开一朵大大的金黄色的牡丹,搅的一池碎金荡漾。
众宫嫔此刻少了拘束,欢笑着指着哪条鱼最大,哪条鱼颜色最好,哪条鱼最能抢食
而贝雪怀中的小狐狸,突然不安分的挣扎着欲往下跳,贝雪无奈只好将它放到地上。
傅婉仪往水中洒着鱼食,不经意看到身旁贝雪微笑的侧脸,她将鱼食随手交给了旁边的小仪,向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贝雪说“不怪皇上宠爱娘娘,娘娘的容貌气质更胜从前了。”
贝雪只顾看鱼,并没听清她说
什么,问了句:“你说什么?”
突然有人惊叫“娘娘,你快看,小墨这是怎么了?”脚下,小墨直直的盯着水中鲤鱼,左右踱步躁动起来。
刚才想摸小墨的那个常在,眨了眨眼猜测道:“它是不是想吃鱼了?”
贝雪被她的话逗笑了,冲着小墨叫道:“你要想吃自己抓去。”谁成想话音刚落,它真的“扑通”一下跳进湖中。
“小墨,你不要命了?”没想到它真的会跳,贝雪急的在岸边直跺脚,众人也惊的目瞪口呆。
水中成群的鲤鱼,被突然入水的家伙惊的四散奔逃。只一会的功夫,贝雪的心定了下来,只见小墨从水面露出个脑袋,嘴里叼着一条拼命挣扎的鱼,正四爪蹬刨的往回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