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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啦啦”他的敲门声惊起了枯树上栖息的一群乌鸦,黑压压的乌鸦在空中展翅盘旋“哇哇”怪叫,让人倍感阴森凄凉,更觉得此处是个不祥之地。
崔远山连敲带喊,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里面才有人应声开门。
开门的是两个小太监,他们长的面黄肌瘦,发髻凌乱,并且衣衫不整。高一点的太监脸上挂了彩,有几道新鲜抓痕,还在渗着鲜血。矮一点的肩头与衣袖的连接处破了一条口子,像是被人硬扯破的。看二人如此狼狈的样子,应该是刚跟人打过架,还来不及拾掇。
虽然他们不认识殊贵妃,不过一见她的穿着打扮,便知是宫里位份显贵的娘娘。惊诧之余赶紧磕头请罪:“娘娘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求娘娘恕罪。”
崔远山忍不住在旁边大声喝斥“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怎么敲了这么半天才来开门?”
“呃那个”俩人对视一眼,抬头对上崔远山恼怒的眼神,不敢不如实回答“奴才早已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只是昭容娘娘的疯病突然犯了,见谁打谁。奴才被其纠缠,所以怠慢了娘娘,求娘娘看在奴才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过奴才吧!”
这就对了,想必他二人是为了制服昭容娘娘,才弄的这般狼狈,不过这昭容娘娘是谁啊?记忆中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些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贝雪面无表情的一抬袖子“罢了,你们起来吧!”
这时见小墨仍旧提鼻子在空气中嗅着它最爱的鱼粉味道,慢慢向里走去。贝雪领着崔远山和宁露急忙跟上。那俩小太监不敢阻拦,只好硬着头皮尾随其后。
跟着小墨来到了后殿的一个僻静的厢房,那厢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缮了,房上的瓦片多有缺失破损,窗棂上糊的窗纸有的也已破损,被风吹的“呼呼”直响。厢房的门半开着,小墨灵敏的跳过破损的门槛,钻入屋内。
刚一进门,就听里面有一女子大声尖叫“来人啊玉皇大帝下凡了,快来人放开我,我要拜见玉皇大帝”小墨大概是被她的喊叫吓到了,倏的一下从屋内蹿出来,跳到了贝雪怀里。
贝雪抚了两下小墨地背毛。打趣道:“小墨什么时候变成玉皇大帝了。”然而心里却有数。屋内说话疯疯颠颠地女子。大概就是昭容娘娘了。
抬脚正欲踏进门去。那两个小太监突然上前劝慰道:“娘娘。屋内地昭容娘娘疯了。而且容貌未加修饰。恐污了娘娘地凤眼。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崔远山一下推开二人。“娘娘要做什么自有主张。岂容你们多嘴。走开!”
贝雪踏进屋子。屋里阴暗干冷。几乎和外面无异。刺鼻地煤油味和一种难闻地怪味充斥鼻腔。呛地她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仔细打量。屋内倒是宽敞。几乎没什么像样地家具。透过前面地烟灰色幔账。隐约可见有一人。被绑在床边地一张破旧不堪地梨木高背椅上。有风从破损地窗棂外刮进。灰色地幔账翻卷着发出一阵凄凉哀婉地呜咽。让人闻之。顿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女子穿了一身洗地退了色地紫色棉袍。长长地头发垂在身侧。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仅仅从她露出地另半张脸也可看出。那未施粉黛地眉眼长地极其娟秀。应该是个标致地美人。只是刚才和小太监挣扎时碰伤了头。此时。血液从她地右前额蜿蜒而下。像是爬了两条红色地小蛇。看起来更让人触目惊心。
发现有人进来了,她抬起头,目光涣散的望着贝雪,然后朝她“嘿嘿”傻笑“仙女姐姐真好看,仙女姐姐是不是来接我上天的?我都准备好了,我要上天,要上天”
“叫什么叫,老实点!”其中的一个小太监冲她疾颜厉色的一吼,她吓的声音渐小,可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另一个小太监赶忙上前介绍:“娘娘,她就是昔日的昭容娘娘,一进冷宫没到三天就疯了,如今被皇上打入冷宫快一年了。”
有道是洛佩的凤凰不如鸡,昔日的昭容娘娘,如今一个小太监都敢对其吆五喝六,可叹人心凉薄势力,可叹红颜薄命凄苦。
小墨一路将贝雪领到了这个屋子,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看着是个疯子,不过第六感却强烈的提示她,装神弄鬼之事十有与她有关。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况且她身处冷宫,绝对有动机去谋害皇上的孩子。所以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于是贝雪与她对视,希望能从她的目光中证明自己的推测。她也望着贝雪,神情无比呆滞,然后头一歪,痴痴的道:“皇上你来了,我终于盼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
说着她冲左右欢喜的喊道:“老鼠兄弟,蟑螂妹妹,皇上来接我们啦,你们快点出来啊!”见此情景,宁露在旁边无比感慨的叹了口气:“曾经皇上最宠幸的娘娘,而且还怀过子嗣,如今却落的这般下场。”
这时昭容娘娘听她如此说,突然激动起来,身子不停的在椅子上左右挣扎,弄的椅子“吱吱”做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子。
“孩子
,我的孩子,还我孩子”昭容娘娘凌厉的目光,蓦的盯上贝雪,令她后背一阵发麻,不由眉头一皱。她怀过子嗣,却没保住,那她更有动机伤害别人的孩子。疯子绝不会干出这种事,她一定是在装疯卖傻。
贝雪思忖着仔细观察着她的举动,终于看出了破绽。虽然她装作很失常的样子,可那椅子一要倾倒,她便会故意装做摇晃累了,将力气放小。一次两次可能以为会是巧合,可好几次都是如此。贝雪心里更加笃定,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演戏蒙蔽自己。
贝雪也不上前阻止,轻轻抚着小墨的背毛,只是笑望着她“你不累吗?累了就歇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