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岑归年将那个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时的岑归年刚上幼儿园不久,接到了老师布置的一个实践作业:照顾植物长大,并完成观察日记。
小岑归年选了一盆小番茄,为了观察方便他还把花盆放到了自己房间的窗台,每天睡醒和睡前他都要去看看它。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亲眼见证着这株番茄长出第一片新叶,枝条借着旁边的小木棍一点点往上攀。
那会儿和他一般的大的孩子都玩心重,要么是养几天就厌倦了,要么就是忘浇水让植物活生生地渴死了。
只有小岑归年养的那株长得好,争气的小番茄赢得了小岑归年更多的关注和喜爱,他把它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在家里无聊,没有人陪着说话的日子里,他都将想对宋柯说的话对它说,收的委屈也要和它讲。
小岑归年和它无话不谈。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嫌弃他话多,某天开始,岑归年最在意的小番茄居然蜷了叶子。
任凭他怎么给它浇水,怎么用心挽留它,它还是继续衰败了下去。
终于,在它的某片叶子落在了小岑归年手心里时,担惊受怕的人儿忍不住崩溃了。
这是岑归年第一次认识到死亡是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
那时的岑归年只抱着花盆缩在楼梯角落呜呜地哭,眼泪顺着脸颊掉进了土里,他想到班里的同学说如何处理死掉的植物——大多是扔进垃圾桶——不免变得更加伤心了。
他哭了很久,哭到宋柯回来了都还没停止抽噎。
宋柯从赵妈那里知道了经过,神情变得很复杂。
大人之所以无法与小孩子的难过共情,是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充斥了太多的东西,眼花缭乱的信息使得他们完全无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件事情上。而小朋友不同,小朋友的世界很小,小到任何一点的坍塌在他们的眼中都是无比严重的灾难。
宋柯就是那个大人,而岑归年就是那个小孩。
可尽管不懂,宋柯还是转身出了门,没多久后她带着一盆新的小番茄回到了家,伸手拍了拍岑归年的肩膀。
这种安慰人的事情她不常做,尤其是面对一个小孩子时,她的动作真的很难做到自然。
岑归年委屈巴巴,向下的嘴唇颤抖不停,“小番茄它死了啊,它不和我做朋友了……”
“……你先别哭了。”宋柯对着已经心碎的岑归年说,“它不是死了,是因为它想说的话你都听不懂,慢慢地它觉得寂寞了也就不想出来玩儿了,看,我给它找了个朋友,把它们埋在一起原来那个小番茄就有朋友聊天了,时间长了就会慢慢长回来的。”
岑归年擦了擦眼泪:“真的吗?”
“真的。”
没想到岑归年继而放声大嚎:“那我怎么办?”
宋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人轻轻往怀里带了。
没办法,小孩子的哭声实在太炸耳朵。
“你也去找你的小朋友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