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浪漫而生而死的姜南到底没有一了百了的骨气。
再高的气节都要为这五斗米压到再直不起腰。
“别皱眉毛了。”
姜南小力拨开了他的手,决心装傻装到底,“你别动了,你现在的样子刚好。”快门声迭起,他稍微探出头,“走吧,今天我对霞姐交差了。”
岑归年跳下来,摆明了不要姜南轻轻揭过此事,一连串地碰软钉子后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行,你不想聊这个。”他盯住姜南包含情绪却隐忍不发的眼睛,终于挑开了那层岌岌可危的遮布,“你为什么突然和我分手,你敢和我说那段时间你发生了什么吗?”
“你这小孩子。”
姜南无奈,不明白为什么他好不容易的兜出了圈子,岑归年非要把他拽回原点要个真相。
有一个答案不就够了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塌糊涂。
姜南最后也没回答,比沉默不言,十个岑归年也比不过他一个。
他的手指摩挲着相机,稍一用力那齿纹的硌得指尖略疼。
不甘心,其实还是不甘心的。
地尽头(3)
这场对峙以岑归年松手率先上车,气到“砰——”地关上车门——这会儿他倒是不爱惜他的车了——把它当做了姜南狠狠发泄脾气,看得人后颈发麻。
岑归年表达生气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幼稚,帽子盖着脸副驾驶座放低,抱着手臂一路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动,只释放着不用扭头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
天色转暗,姜南把车停在了打算暂住的民宿前。岑归年根本没睡,车刚停稳他就戴好解开安全带下去了,没看姜南一眼。
晚风一吹,他人清醒了不少,想起帽子还是姜南送的,他一把薅下来,当着姜南的面红肿着眼睛拼命揉皱磋磨发泄怒怨。
可等姜南办完行李储存,转身就亲眼目睹了大堂里的岑归年满脸落寞地掸了掸手里的帽子,把它恢复原样。
岑归年察觉到了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的动作,半羞半恼地拿走钥匙飞快上楼。
身后的姜南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笑容又缓缓地消失。
他怎么会不知道岑归年想知道是什么呢?
可如果答案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和内疚,姜南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反正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是事事都有答案的。
姜南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儿。
比如他的一生做尽善事的父母为什么会在给姜汀找心脏供源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去世。
比如他家经营牢固的公司为什么一夜破产最终化为乌有。
再比如拍着他的肩膀叫他不用担心未来的大伯为什么只留下几句空瘪瘪的抱歉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