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目光收回,看向姜玉斌,“您知道我是故意的,为什么还罚她?”
姜玉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阿殇能回来多亏了你。”
姜甜坐到了沙上,“以前我和妈咪在姜家被她们欺负,那时候您也知道她们向我今天这样是故意在演戏吧?”
姜玉斌眸色微冷,“想说什么?”
“您需要李家的帮助所以明明看透了事情的原委却已经放任她们欺负我们母女。如今您需要用我拉拢付戎琛,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我给姜爱挖坑设局。”
姜甜的话还是含蓄了,终究为了那一丝生养之恩把自私自利四个字收了回去。
姜玉斌面色愠怒,拿了手帕捂着嘴轻咳嗽两声。
他沉默片刻,用那双阴寒算计的眸子看向姜甜,嘴角挂了似有似无的讽笑,“你以前性子柔顺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猫,任人欺负逆来顺受,从无违逆。如今却变成这般冷言厉色。到底是跟在了付二爷身边受教。”
姜甜声音亦如他那般苍冷,“后悔放我去了?”
姜玉斌咳嗽声不断,“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样的性子我了解。”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情绪不似刚才那般怒,“今天这性子才是你,以前那个也是你。”
只不过姜甜的脾气秉性是随着事实而变。
“了解不了解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否了解,你看到的永远不是谁谁的委屈而是您自己的利益权衡。”姜甜声音冷漠,“姜爱再坏对您却是真心爱敬,您刚才不也是为了利益让她受委屈了吗?”
“以前我看重您的真心,看法。现在突然觉得在您面前说真字,太可笑。”
姜玉斌手上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盏继续品茶,“小爱脾气不好却没那么多心思。你呢性格好做起事情来却够狠。你妈那样的好性子,你倒是没学上半点。”
“我妈是性子好,否则怎么会被你们欺负这么多年?”说到母亲,姜爱鼻子一酸带了压抑不住的哭腔,“我这么不堪的性格,也许是随了你。”
姜玉斌没说话,慢慢悠悠地站起身,“姜甜,你若真觉得姜家亏欠你,在这个家待得委屈,你大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他顿了顿,“反正你也有归宿了。我也算是完成你母亲的嘱托了。”
姜甜听了这些话,莫名心脏堵得难受。明明早已看透的人性,早已经失望的亲情,却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伤心难过。
其实她今日这么做就是想试一试这几十年的偏袒到底是姜玉斌故意而为还是无意的。
他明白,从最开始就明白李娟玉和姜爱对她们母子的欺压,他能看明白却一直为了所谓的利益权衡装作视而不见。
“原来您觉得付家是好的归宿?那我还得谢谢您把我卖了一个好归宿。”姜甜自嘲地笑了笑。
“付戎琛好与不好,看你如何做。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姜玉斌摆弄着门口的那个大钟,“你妈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有教会你。”
姜甜目光收回时眼尾拖出了一抹厌恶的冷,她不愿意再和他争辩一句,声音冰冷,“我要带我外婆和妈咪离开。”
姜玉斌头也没回,“今天早上阿殇一到家,医院便打来电话说你安排司机去接人了。”
“还有我妈咪。”姜甜猜透了他的心思,情绪有些激动,“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必须带我妈咪走。”
姜玉斌手上动作停住,“你妈咪的病情严重,你照顾两个病人会手忙脚乱。反而影响她的病情。”
姜甜走近,“这些与你无关,我自己会解决。我妈咪在哪儿?”
男人瘦削的背影有些不自然地背对着姜甜,他声音哑了几分,“甜甜,你妈咪病情越来越严重,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做不到。”
“你没资格说这句话。她被你们欺负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姜甜越说越激动,“你为什么一定要折磨她?”
“不是我强留,是她不想离开。”
“笑话。这么多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你。是你们卑鄙至极,拿我和外婆要挟她。你不爱她,你明明知道我妈咪心里没有你,你为什么还要强行拴住她?”
姜甜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想到母亲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她恨到想要一把火烧掉这座吃人的院子,“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和苏伯伯……。”
“啪”一巴掌扇在姜甜脸上,她本就受伤的脸更是雪上加霜,钻心地疼。姜甜两眼痛出雪花,她弯腰缓了好久。
这一巴掌让姜甜冷静下来,她恢复理智,“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姜玉斌盖上那个金钟的盖子,脸色铁青,他神色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姜甜,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手。”
“姜玉斌,你这是囚禁。”姜甜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怒血冲在五脏肺腑,“你是违法的。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姜玉斌神色依旧复杂骇人,语气却平缓甚至多了温和的慈爱,“甜甜,我不会伤害你母亲,永远不会。”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她在你身边没有一刻是开心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姜甜语气里带了哀求,“你要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他?”
男人没说话,迈出门要离开。
姜甜抓住姜玉斌的胳膊,“让我看看她。”她哀求地喊他,“爸。”
来到后院,这座院子安静且美好。整座院落一如既往地漂亮,遍种月季花和紫色的薰衣草,是按照妈咪的喜好布置。
这院子在姜宅最冷清却也是最漂亮,有专门的人精心打理,连石子路上的各色的鹅卵石都是人工精挑细选的。
可这一切就像是金丝笼,美丽的背后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姜甜跟着姜玉斌进门,妈咪打了镇定剂在睡着。
姜甜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肆意落下,怎么也控制不住。
姜甜站在玻璃窗门口,看着母亲安详的睡容,她悬着的心稍有放松。
“这种镇定剂对人身体无害,且增强抵抗力。”姜玉斌没了刚才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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