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急道:“怎么会!昨晚,陛下与你……了多久?”
廿一道:“没多久。”他们二人的确说了没多久话,就各自看书和奏折了。
大宫女立刻皱起眉来,她觉得定是这少年来自乡野,又是初次,不懂得在龙榻上婉转承欢,博帝王垂怜,惹得帝王不悦。脸色立刻就难看下来。
她刚想斥责几句,边听那李小灯又说道:“昨晚时间很快就到了,所以陛下让我今晚再去。”
大宫女:“!!!”
须知同样的一句话,站在不同角度的人,会有天差地别的结论。
大宫女立刻想到赵浔这么多年来后宫空虚,难得召了这么个少年,竟然还”很快“,原来……恐怕是……有隐疾!
她的神情变得莫名柔和,看着廿一道:“那连续两晚,你可还吃得消?”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看人家的后腰。
廿一:“……尚好。”
大宫女点了点头,往袖中一掏,竟拿出三盒软膏。
她将这些名贵宫廷御用软膏塞在廿一手中,和蔼得令人害怕:“可怜见的。你是个男孩子,承欢总是要吃点苦头的。这些都是好东西,记得晚上侍奉陛下前,提前自己用上。”
廿一:“………………”
此刻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于是他索性一言不发,微笑地把这堆软膏收下了。
揣着这堆珍贵的礼物,廿一琢磨着这次能不能换几本闲书看,一边走去了前院正厅,听今天的课业。
昨天的课是棋,而今天的课,便是书。
书者,书法。有大家曾言:书法者,君子安身之本,君子世业之方。见其风度、见其情志。
大部分世家子弟的书法哪怕不求风骨,至少得是漂亮好看的,拿出去便是风度和面子。
而谢明烛曾为帝师,据说少年时便有才名,惊才绝艳,随手给个扇面题字便价值千金。
当然,这种所谓的风雅事里自然也有点吹捧成分,但谢侯爷的字必然也是极拿的出手的。
据说当年他在国子监时,这门课上皇子们临的都是他本人的字帖。
也包括曾以帝师尊之的……当今圣上赵浔。
廿一到时,课已开始了,今天讲课的老师和昨天那位显然气质迥异,是个白须老者,面色冷肃,不苟言笑。
听何屯说,这位老爷子姓屈名朴,是国子监资历最老的书法老师,原本都要告老还乡的。
老头是所有老师里最严厉的一位,也是最看不惯他们这些来历不正的少年的。
堂内鸦雀无声,少年们都趴在桌案上,僵硬地握笔写字。屈朴板着脸走来走去,时不时用戒尺拍打路过学生的手背。
何屯常背后骂这老头找茬,但廿一亲眼看到,却觉得难怪老人家忍不了。
这几位少爷的握笔姿势仿佛不是在写字,更像是握着根筷子打算把纸捅个对穿。
廿一原本想悄无声息地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却没想到这里气压太低,落针可闻,他推门进来的声音简直是在人家屈老爷子的神经上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