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十几岁便上了战场,拜将封侯,统帅万军,他在,天下人便知道他们有他,可这么大的一个天下,他却只有我而已。
不过是一点私心……
我翻过手掌,又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合住他的手。
“师父,我不走的。”
“……”
“你叫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
“我只是将衣物都整理好,若你要赶赴雁门关,我也与你一同去。”
“……”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师父终于有了反应,吐出一口气来,却仍是不说话,只握紧我的手,吻了我。
这一吻温柔持重,带着些许歉疚,却更是长久,我闭上眼再睁开,竟有岁月悠悠的感觉。
我已经想好了,再不在师父面前流泪,但四唇分开的时候,仍是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湿了。
还是师父拿手指来抹,习惯成自然的动作。
我懊恼自己控制不住眼泪,索性用手捂住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师父,我知道你已有了决定,但我有件事,是一定要对你说的。”
“你说,我听着。”师父没再松开手,抱我坐在椅上,动作自然而然。
这样的亲密与温柔。
但我知道,我要说的话,是绝不可能不伤到他的。
还没有开口,我就已经为自己爱的人难过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缓解喉咙的剧痛,但说出来的句子仍旧是断续的。
“师父……那日在狩猎场设陷阱的人,不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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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对我说,她求子锦赐婚,是想保你平安。”
“……”师父欲言,我却加快速度。
“她听到子锦与御医的对话,御医说不能为你用那些药,说时日不足以全清狩猎那日所中的毒素,药毒相交,两相压制纵有一时起色,必伤根本,终有一日药石罔顾。”
“玥儿。”师父开口。
我并不让他:“那夜子锦到府中,与师父在房内说了些什么?他要你站在他这边,与他一同对抗王家和大皇子是不是?他知道你是不会拒绝他的,因为他之前对你的种种,都让王家把你视作眼中钉,他们恨你防你怕你,所以设计了那么阴毒的陷阱来害你。”
“玥儿。”
我抢断师父的话:“那支弩箭上所淬的毒是我解的,御医只知道师父被暗箭射伤,就算他们知道你中毒,又怎会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我说到这里,已是双目尽红,抓住两边扶手的手指根根用力,指甲刮擦过坚硬木头,发出轻微的声响。师父眉头微蹙,伸手过来握住我,不让我继续用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