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公……子锦,您怎么会在这儿?”
他想一想,终于答我了:“这事得从那天我被你药倒在河边开始说。”
我低下头,听见自己心中的惨叫声,这位龙孙,你也太记仇了吧……
子锦看到我低头不语,脸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继续道。
“也不用那么害怕,我一向心胸宽广,只要你以后小心伺候,冲撞之罪也就免了。”
我破功,一脸不可思议地瞥了他一眼,牙都咬得痒了。
幸好皇孙继续说了下去:“那日你将我弃在河边,所幸我那两个侍卫与陈公公及时赶到,但你下的药力甚是强劲,他们也束手无策,只好先伺候我到最近村落,村内人倒是好客,我们便多留了几日,不曾想……”
我忍不住叹气:“不曾想辽人竟不长眼地突袭了这村子,连你也带回来了。”
皇孙笑笑,并不以为意的样子,只压低了声音道:“辽人虽粗鄙,倒也识货,搜罗了我身上的东西之后只当我是关内大户人家,琢磨着要拿赎金呢。”
我心里苦笑,想辽人这次可是抓着大鱼了,关内算什么?皇孙家可是海内第一大户啊。转念又想到那被大火吞噬的村子与惨死在辽人手里的老樵夫,不禁黯然。
“村子都被烧了,也不知有多少村民活了下来,这些恶人真是残忍……”
子锦眼露诧异之色,反问我:“辽人烧了秦家村?”
“你不知道?”
“他们冲进村子的时候我那两个侍卫与陈公公便带我走了,后来在林子里遇见伏兵,未能挡住他们人多我才被带到这里的。”
我听得直了眼,原来皇家侍卫的要义便是一有危险便带着主子逃走,怪不得上次他们把我与韩云留给了那头大熊还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他们几个呢?”
“喏。”子锦伸出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囚室。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干干瘦瘦的小老头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抓着铁栏看着这边,模样很是奇突。
“这些辽兵抓了人来是做苦力的,我那两个侍卫每日都被带出去,留下的都是身体不行的。”
我郁卒:“你真是一点都不害怕啊。”
子锦笑笑:“既然徐持都知道了,那我就更不用怕了,他不是镇守北海吗?”
我没好气了,不知不觉说了心里话:“我师父是来镇守边关的,又不是来找人的。”
子锦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辽人竟敢在白日里突袭关内村寨,这边关他也镇守得实在不怎么样。”
我听得怒从心头起,压低声音都忘了:“师父他才来了没几天!”
“当啷”一声响,我与子锦同时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皮甲的辽兵推开铁门走入囚室,隔着铁栏用一根短棍指着我,用生硬的汉话道:“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