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苏米尔的妻儿都安然无恙,且乌萨斯也将他们保护照料得很好,乌勒尔的内心也是彻底松快了下来。
不过当他在案发现场,看见军警将一群显然是受害者的乌萨斯人用沉重的枷锁羁押,堆上一辆监牢车的时候,他的内心又升起了新的疑惑。
“这些人,不是人质么?为何,要待以罪犯刑罚,受此等监禁?”
“他们是感染者,当然要被监禁起来,然后送往矿场之类的地方,接受无期的劳役刑罚。”
“无期劳役刑罚?他们,犯下了何种严重的罪过,要被如此惩戒?”
乌勒尔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亚历山大微微愣神侧目。
“这位大人,敢问您能向在下···透露一些您的身份么?”
“乌勒尔,看守极北之地的内卫之一,编号机密,最近刚刚调回圣骏堡。”
听到乌勒尔的自我介绍,亚历山大也是即刻会意——长期戍边而不接触政事的内卫么,难怪和他见过的其他内卫不一样,对于感染者没有丝毫敌意。
“没有什么罪过,乌勒尔先生,就像我说的,单纯就是因为他们感染了矿石病,仅此而已。”
“感染矿石病,就应该受到此等罪责?他们都是乌萨斯人,受乌萨斯的庇护。
昔日乌萨斯的军旅乃至于内卫之中,都不乏感染者的存在,且律法之上,我也未曾听闻矿石病与终生劳役绑定,这又是哪里来的‘规矩’?”
“瞎···我也知道这规矩纯属扯淡,但谁又敢说它的不是呢?”
“看得出来,大人应该已经几十年没曾回归圣骏堡了吧?不瞒大人,血峰战争之后,乌萨斯的发展受到抑制,加上‘大叛乱’的破坏,让乌萨斯的秩序瞬间混乱了起来。
自那之后,乌萨斯感染者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成为猪狗不如的存在了。”
“按照家父的说法,感染者地位下降的原因,似乎和乌萨斯经济重心向源石矿业转移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也不太懂里面的门道,总之就是为了乌萨斯的‘存续与发展’,必须要牺牲掉这些感染者的生命。”
“我虽然不太认同这种看法,但据说这是上面那些大人们达成的一致见解,也轮不到我们去反驳对抗,所以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处置这些感染者人质了···”
说到这里,亚历山大顿了顿,对乌勒尔低声说道:
“不过,我倒是有些路子,可以把他送到东边的一些矿场或是工厂里面去——那边的负责人相对仁慈一些,至少不会剥夺他们的生命,能让他多活一些时日。”
“······”
亚历山大说他不懂乌萨斯的政治工业体系,也不明白为何感染者要受到此等迫害的原因,乌勒尔作为一个久戍边疆的内卫,就更不知道了。
只是他的常识与认知一直都在告诉他,都是乌萨斯的子民,且即便是感染者,昔日也为乌萨斯的崛起贡献了一份重要的力量——当年克拉托夫爵士和他的感染者军队,就是最好的例子。
还有那位据说已经在十多年前‘反叛’,带领盾卫出走,组织所谓‘感染者游击队’的前辈,也是一位为乌萨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感染者。
有这些人做先例,无论如何,乌萨斯的感染者都不该得到此等待遇才对。
恍惚之间,两名佩戴白色肩章,带着厚重防尘的军警抬着一个担架从乌勒尔身前经过。
担架上显然是一名死者——用防化隔离袋装着,看不清面容。
但从隔离袋上透明塑料布后那一节满是源石结晶的手臂来看,死者应该是一名十岁出头的孩童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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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勒尔随口一问,面对一名内卫的质询,两名军警也只能战战兢兢地从怀中翻出一份登记档案,递交给了乌勒尔——上面就是这名死者的个人讯息。
原来,这个死去的感染者孩童,也是被这些帮派分子绑架,准备走私贩卖的‘货物’之一。
只不过他的身体实在太差,被禁闭此处,又被折磨虐待,很不幸地在他们端掉这个据点之前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候发急病死掉了——现在他们要抓紧时间处理掉对方的尸体,以防矿石病的扩散。
很常见的感染者死因,并不值得乌勒尔大惊小怪。
但当他继续向下看,读到这个孩子的个人资料,看着对方家庭成员的姓名时,乌勒尔却是明显地怔了一下。
男孩的爷爷,那个名字,他是认得的——对方曾是那位前辈麾下的一名盾卫,在第十次乌卡战争中牺牲,曾经也勉强算是他的‘半个熟人’。
继续看下去,男孩的父亲和母亲,据说是纠察队清查所谓‘乌萨斯的叛徒’,因为男孩爷爷曾是已经‘反叛’的盾卫的一员,便强行给他们安了罪名,被扯到了东边离圣骏堡不远的一家巨型矿场当中服刑,并于去年死于矿石病的发作。
而这个男孩,当时因为过于年幼,便没有被纠察队带走,转而被扔下自生自灭了。
看到这里,不知为何,乌勒尔感觉自己的内心一度复杂起来,捏着资料的手指,也在微微地颤抖。
这时,亚历山大的副官突然走到亚历山大身旁,对着亚历山大低语了几句话。
而亚历山大却及时打断了对方,拉着副官远离了乌勒尔,到更远的地方去商议什么秘密话题去了。
不过,对于感知能力极强的内卫来说,即便他没有专门去偷听,也已经知晓了刚刚那几句低语的内容:
“这不是普通的人口贩卖组织,头儿,根据我们的调查,对方身后疑似有圣骏堡的大贵族给他们撑腰——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那位女士和她的儿子是内卫家属的。”
“除此之外,今天我们端掉的这个据点,也不过只是对方整个组织的‘冰山一角’而已。
根据审问结果,对方在圣骏堡还有一个巨大的关押人质的据点,其中有至少一千余名受害者,圣骏堡近几个月的失踪案人口几乎全在那里了。
只是他们地位低下,都是被蒙着眼带进去的,所以···”
后面的内容被亚历山大打断,已经无从知晓。
不过,对于一名内卫来说,只要他想,就没有他调查不到的事情。
带着莫名的情绪,乌勒尔将手中的资料揉成纸团,扔回到了一脸肉疼的军警手中,他的内心,也已经暗自做下了某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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