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认为,什么是效忠?”
詹不休看他一眼,语气也硬邦邦的:“为一个人卖命。”
孟昔昭哦了一声:“那我没法效忠任何人,我最惜命了,绝对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这条命卖出去的。”
詹不休狐疑的看着他:“那你对太子又是怎么回事?”
孟昔昭默然。
他觉得詹不休有点烦,哪来这么多问题。
可是不解释不行,他是要拉詹不休上自己这条船的,这还没正式起航呢,詹不休就跳船了,那哪行,而且这人有强烈的造反潜意识,他可不想自己以后位高权重了,第一件接手的事就是去打詹不休。
……
“我与太子……大概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
孟昔昭说的有些迟疑,主要是他也分不清自己跟太子到底什么关系,主不主仆不仆友不友的,仔细去想,甚至还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
詹不休问他:“太子保护你?”
孟昔昭回过神,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是我保护太子。”
詹不休:“……”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得这样近?”
孟昔昭默默回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这样了,现在再远离,也不可能了,就只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下去。”
孟昔昭的原计划里,并没有这么一个要跟太子亲近的环节。
就天寿帝那种脾气,他跟哪个皇室人员走得近都要倒霉,只能当抱紧皇帝大腿的孤臣,而等皇帝死了,他也可以再操作一番,能抱新皇帝大腿,那就继续抱,要是抱不了,就麻溜的请辞,回老家退休。
孟昔昭对自己有信心,他那么知趣,有九成的机会,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说……太子的存在,是非必要的。
可现在,他那一开始根本没有太子的计划,如今每一页上,怕是都写了太子的名字。
计划是时时修正的,未来也是不断变动的,如果不是詹不休今天问他了,孟昔昭好像还没发现,原来他已经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了。
极偶尔的时候,孟昔昭会流露出一些真实的心底情绪,而每次他流露出这样安静沉默的神情,再加上他平日的张扬行为衬托,都会让人觉得很心疼。
至少詹不休就觉得有些难以克制。
他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不如当断则断。”
孟昔昭瞥他一眼,脸上仿佛写着“你真是不知所云”。
詹不休:“……”
孟昔昭则纡尊降贵般的开了口:“有些事情我没法跟你解释,我是经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也爱算计人,可我不是什么人都要算计。”
顿了顿,他说道:“总之,这事跟你没关系,就是效忠,也是我来效忠,你就当好你自己的差就行了。”
说完,他缩缩脖子:“我都快冷死了,赶紧走吧,一会儿不知道这里还会不会来什么人。”
詹不休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这段时间孟昔昭不是出门交际,就是在太子那里待着,而他自己在房间的时候,詹不休因为顾忌着被人发现自己和孟昔昭早就认识,也基本不去找他,搞得这一路上,他们其实没什么时间私下说话。
但看看孟昔昭那冻得通红的耳朵,詹不休也没办法,只好跟他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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