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祇园的人来找我了,说要培养我成为艺伎。
其实我妈妈也是这样从小培养我的,我的愿望就是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艺伎,穿着好看的和服在舞台上跳舞。
怎么办,现在我有点不想去了、、、
可能是因为还想和你成为同班,啊同班有点困难的样子,能成为同校同学也很不错。
再再再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想我应该是有点喜欢你。
就是那种,今年春天的樱花特别好看,想和你一起看的这种喜欢。
可是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才能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特别幸运,你恰好也喜欢我的话,就带我走吧,不管用什么方法,把我带走吧。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清赖(划掉)濑汐音
好笨,这么紧张吗,连名字都能写错。
清濑捏着信纸,仰起脖子望天,漫天雪花从灰色的空中飘落,融化,顺着脸颊流下。
雪花真的很冷,让他忘记了流泪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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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一直错怪了藤原柊。
在这么多年里,清濑很多次想到,藤原柊是不是看到了那封信,看到了之后他又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无动于衷,但至少藤原柊看到了。
没有人能对告白无动于衷,就算不喜欢,能让对方心里有一丝丝波动,他也满足了。
可是没有,这封信根本就没有送出去,他多年的悱恻成了笑话。
大雪不断落下。
清濑带着箱子蹒跚回家,把箱子放到茶几上后,他就再也没了力气,歪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漆黑的和服上还有淡淡的香线味,清濑就这样躺了一会儿,指挥四肢动起来,拿出手串,褪下衣服,他又翻找出透明胶带,把这只箱子彻底封印,这才好受了一点。
落雪的夜晚很静,手机的震动声明显,清濑一时却没听到震动声,等对面打来第二通电话,他才回过神,接了起来。
白石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我看到新闻了,你们那里发生了火灾吗?”
“嗯,我没事,就是我的老师在火灾去世了。”清濑把手机打开扬声器,靠在床上看庭院里的落雪。
“嗯……处理好京都的事,你还会回东京吗?”
“暂时应该不回来了。”清濑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希望我待在京都,我也照做了,他说的其实没错,我确实喜欢京舞,或许我真的应该待在这里。”
白石稍稍停顿了下,“你们都说开了?”
“算是吧。”清濑的声音有了迟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有些事他顾不过来,处理得稀碎,其中就有他和藤原柊的事。
“小柊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白石,“他……还好吗?”
“我听我丈夫说,他在工作上还是和之前一样,就是私下的时候变得沉默了许多,也很少再参与学校同僚之间的聚餐,当然他本来就是一个沉默的人啦。”白石说得很轻松,可清濑听出她是特意让人安心而选择性地说了一些事。
“那就好。”清濑轻轻应声,虽然他在之前的通话里吼着让藤原柊别来找他,可听白石说起藤原柊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由地把每一个字都刻入脑海,生怕错过一点。
听着清濑这样有气无力的声音,白石发觉了一些什么,“看来你们说开了,但没有好好说开。”
“嗯……我们之间的事,我没有办法冷静。”清濑抓了抓头发,“我总是在对他发脾气,但其实他没有亏欠我。”
他想起那封信,难受得手指抽痛。
“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所谓的爱并不是不求回报。”清濑裹着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我希望他可以明白我这么多年喜欢他遭受的痛苦,可他其实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错怪了他,是我在要求他补偿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们最终还是相爱了,又是为什么。”白石反问。
白石的话击碎了他筑起的玻璃屏障,风浪涌入,冲刷得他东倒西歪。
“喜欢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白石又说,“无论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就是喜欢,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样就足够了。”
清濑把脸埋到膝盖。
是啊,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却要到现在才明白。
信有没有交出去,已经不重要了。
白石的声音柔和下来,“你要答应我,就算因为一些事要分开,也要好好告别,不要留下遗憾。”
“好。”清濑把手搭在封存的箱子上,对她保证,也像是对自己保证,“我答应你。”
距离祇园开春最盛大的都踊开幕只剩下一礼拜多的时间,栗花落感染了流感,持续高烧不退,清濑帮她顶班,拄着拐杖去京舞教室盯舞蹈。
或许是腿伤行动不便,清濑凄惨的姿态鼓舞了众多沉浸在悲伤中的舞妓们,觉得他颇有一种身残志坚的励志感。
但很快这些崇拜就变成了怨念,因为清濑扬言“水平没有达标的,全都不能参加都踊的舞台。”
一时间所有人都倍感压力,抓紧练习,丝毫不敢懈怠,威逼之下,练习的效果竟然是喜人的。
练习期间,协会的人来了反馈,说可以让清濑暂时顶上西川的工作,毕竟祇园的各大公演全年不断,不能就这样耽搁了,但使用西川流的名头仍旧不行,因为没有西川的传授,目前无人能使用西川这个姓名。
协会的建议是让清濑专精京舞,等待文化部的一系列繁琐评审,拿到无形文化财的认定后再用新的名字开启新的京舞流派。